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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浅意的脸色更苍白了几分,人命贱如蝼蚁,沐逍遥的嘴巴一张一合,便是百条人命的归宿。
这就是传承百年的祭圣节,祭的是人命,何处显神圣了?
呕!
林浅意再也忍不住,本想用丝帕捂住嘴巴,背过身去呕吐。哪知,身体刚一转,污秽喷了沐逍遥一身。
“林浅意?”连盛黑脸训斥,“你在做什么?丢人现眼!”
连盛一把扯过林浅意,动作粗鲁,撕拉一声,衣袖断了半截,“等回去再和你好生算账!”
林浅意的一张小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尽显柔弱、可怜,还有狼狈。
“沐家主,我我”林浅意小脸惨白,摇摇欲坠,哽咽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话都让连盛说完了,沐逍遥只得忍着恶心,撑着假笑,“少夫人身体不适,还是去小歇为好。”
沐逍遥当即吩咐,“带贵人去内室小歇,好生侍奉。”
林浅意的身子软绵绵靠在连盛的怀里,“将军,我我浑身无力,求您抱我去更衣,求您了。”
连盛不为所动,狠心推开林浅意,将无情和冷漠演绎得真切,“劳烦沐家主随意安排一名婆子,带她去更衣,若无锦衣,粗布亦无妨。”
“丢脸的玩意儿,让沐家主笑话了。”
沐逍遥愣了神,很显然,连盛的绝情,让他微微惊讶。哪家贵女出行,不是仆从随行,不是提前备好衣裳?
他见识过无数不受宠的贵夫人,但从未瞧见过如林浅意这般凄惨可怜的女子,过得连低贱奴才都不如。
狩猎场里专门隔出十多间小屋,装饰简单,倒也一应俱全,供贵人休息、更衣。
“贵人更衣后,侍奉一碗参汤。”沐逍遥吩咐道。
“是,家主,老奴省的。”婆子低垂着头,恭敬回答。
婆子的长相,是那种扔在人堆里,也挑不出来的普通。但她的力气极大,不输寻常男子,明明抱着林浅意,却像是抱着一团棉花,步伐轻松,听不见喘气声。
“沐家主,求您求您救我一回。”林浅意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挣脱婆子的“公主抱”,顺势扯住沐逍遥的衣袍,“我不能回去,我真的不能再回去,将军会打死我的。我我不想死呀。”
林浅意一边哭诉,腾出一只手撕扯自己的衣裙,“沐家主,我只有求您了。您瞧,我的身体已是伤痕累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我熬不住了,我活不成啊,呜呜呜”
沐逍遥一个眼神过去,婆子立马明了,拽起林浅意,着手检查她的身子。
沐逍遥端的是君子作风,背对着林浅意,他对她并不感兴趣。
林浅意都想拍拍胸口了,万幸没对沐逍遥用美人计,还是苦肉计见效快。
婆子动作麻利,就是不怎么温柔,检查完林浅意的身子,又抓住她的手腕把脉。
婆子回禀道,“贵人全身受伤十之七八,心肺亦有损伤,得仔细将养一年半载才是。”
果然,沐逍遥的神色松动,目光里添了惊喜,“少夫人既然向我求救,我自不能见死不救。不知,少夫人是想活命一时,还是想长长久久地活,一劳永逸的活。”
“如果说,眼下就有一次活命的机会,但代价是放弃少夫人的尊贵身份,离开连大将军,可愿意?”
林浅意瘫坐在地上,喜极而泣,应该说,哭得情真意切,眼泪糊了一脸,激动到语无伦次。
“我愿意,我愿意。”
此刻的林浅意,当真抓住了沐逍遥这棵救命稻草,紧绷的神经终于能松弛一下下,哭得越发撕心裂肺,一边大哭,一边控诉连大将军的累累恶行。
“外人都以为当将军府少夫人是何等尊贵,何等风光,可谁知道,我嫁的不是良人,而是渣人。”
“他喝醉酒,打我,骂我不该霸占将军府少夫人的位置。他心情不悦,也打我,咒我怎么不去死,最好死在大婚之前,他就不算违背誓言”
“呜呜呜他是黑心冷血的恶魔呀,而我无时无刻活在地狱里,这将军府少夫人,谁乐意谁做,我再也不稀罕了,呜呜呜呜。”
沐逍遥没空安抚悲伤欲绝的林浅意,不过,他灵感一现,生出更新鲜、更刺激的法子,来对付连大将军。
今日的祭圣节,不仅祭祀人命,还祭祀连大将军的尊严。他要将连大将军狠狠踩在脏污的泥土里,让他曝光于天下人的面前,成为天大的笑话。
他要,摧毁连大将军。
天知道,他谋划了多少日夜,又苦熬了多少光景,终于等到机会,踩死连大将军,毁掉连大将军。
那人曾警告他,“嫉妒会使人面目全非,你若因嫉妒连盛生恨生仇,那么,你就不再是逍遥公子,而是心狠手辣的沐家主。”
“连盛必须是大将军,是我的大将军,因为他拥有的卓越天赋,你却没有。我允许你对付他,报复他,甚至杀了他,前提是你得有这个能力。”
“沐逍遥,你这一生,哪怕是拼尽命,耗尽心力,也赶不上连盛,更杀不了连盛。”
“不信吗?不信你试试啊,哈哈哈”
沐逍遥万万不信,即便这些话,出自那人的口,他还是不信。
林浅意的控诉,听在沐逍遥的耳中,却是火上浇油,烧尽残存的理智。
他附下身,捏住她的下巴,痛的她眼泪直往下掉,“连大将军殴打你,我便好心帮你羞辱他。到时,你只管哭着说你非自愿,是连大将军逼迫你,是连大将军把你当作物件送人。”
“连大将军不懂怜香惜玉,不把你当人疼,是他的错。你这朵鲜花呀,得长在肥沃的土壤里,才能开出艳丽的花。”
林浅意只顾得上感激涕零,哪里还有心思深想沐逍遥话里的意思。
婆子伺候林浅意更衣,又端来一碗参汤,她服下后身子暖和了些,禁不住犯困。最终,抵不过困意,她倒在婆子的怀里。
再醒来,林浅意被绑在一处高架上,耳边是呼啸的风,嘈杂的尖叫,空气里充斥着越发浓郁的血腥味。
她费力地睁开眼睛,入眼是黑压压的人,他们带着面具,遮掩面容。可那一双双眼睛,爆发明亮渗人的光,无数目光聚集到一处。
顺着众人的目光望过去,狩猎场上站着上百面具人,他们一个个犹如饥饿太久的狼,露出锋利的獠牙,正待主人一声令下,就撕咬对方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