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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顾滟真的不跟自己计较,裴修年心中反倒有些不安定,垂眸看着顾滟,担心道:“滟滟,你有什么事一定不要憋在心里,如果想哭就哭出来,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我真的没事。”顾滟抬眸看他一眼,把头抵在他的胸膛,低声道:“我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这个样子,其实我也没有记起来多少,只是记起了一些话。可能是抄家当天听到的……”
“我听到娘亲的声音,她让我不要听不要看,要把一切都忘记。我可能是个很听话的孩子吧。”
她有些失神的模样,让裴修年万分心痛,环住她肩膀紧抱着她痛声道:“滟滟,他们一定会血债血偿!”
顾滟心中也汹涌着恨意,“对,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裴修年不住点头,又收敛情绪低声道:“你现在还很虚弱,先别想这些,身上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她身上更多的只是脱力感,顾滟轻轻摇头,“只是消耗过大而已。”随后有些吃力地抬起手摸上他的胳膊,低声道:“倒是你,是不是也被我伤到了?”
“我没事……”
“说实话!”顾滟侧头用余光瞪他一眼。
裴修年有些无奈,只好道:“只是受了些皮外伤,真的没有大碍。”
“骗子,明明还受了内伤。”顾滟的异能虽然只恢复了一点,但是想要探查裴修年的身体情况,却是轻而易举,对他的隐瞒不由有些气恼。
裴修年知道自己理亏,不敢狡辩,忙道:“顾神医果然厉害,什么都逃不过顾神医的法眼。”
“你少避重就轻。”顾滟轻哼一声,说道:“我什么事,你先快去把身上的伤口处理一下再说!”
裴修年却抱着她不肯撒手,把头放在她的肩膀上,低声道:“不去,我想等滟滟恢复之后,亲自帮我上药疗伤。”
“你别耍无赖!”顾滟顶顶他搁在自己肩膀的脑袋,“赶紧给我起来!”
“这点皮外伤真的不算什么,我只是想在这里陪你说说话,等你累了困了,我再去包扎。”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悲伤,她的痛苦,他似乎感同身受。
最终她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把他赶走,两人就这么静静地依偎在一起。
感受到来自裴修年温暖的体温,顾滟心中安宁,脑子也一点点混沌起来,渐渐无力思考,最终意识又一点点沉入一片黑暗当中。
与之前的梦魇不同,这次她睡得格外沉静。
听着她渐渐平稳的呼吸,裴修年才慢慢放开她,撤开身子让她平躺在床上。
他一离开,顾滟立刻蜷缩起身子,眉头也微微蹙起,睡得十分不安定。
裴修年轻轻摸了下她的手臂,她的身体似乎留不住一点热量,刚刚回暖的体温现在又是一片冰凉。
他犹豫一瞬,还是脱衣上床躺在了顾滟的身边,掀开被子将两人罩住。
一感受到身边的温暖,顾滟立刻无意识地靠过来,蜷缩的身体慢慢舒展开,改为紧紧地贴着他。
裴修年展开手臂,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
他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心中却无半点旖旎,除了柔情,只剩下满满的忧虑。
这次失控,似乎让她的身体变得更差了……
等顾滟再次醒来,外面天色已经一片漆黑,她下意识地想要拥住怀里的温暖,却只抱住了一个汤婆子。
她微微一怔,心里莫名空了一下。
“小姐,您醒了?”
顾滟抬头看到忍冬,脱口问道:“裴修年呢?”
“公子他已经回去了。”忍冬回答道:“毕竟你们还没有成亲,他总不能留在这里过夜。”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顾滟咕哝了一句,把头缩进被子抱了抱怀里的汤婆子。
忍冬见她这模样忍不住勾勾唇,知道她脸皮薄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期间张老爷和夫人来看过小姐,见你睡得熟就没有打扰。夫人带来了些饭菜,如今还在锅上熥着,小姐饿不饿,奴婢让她们端过来?”
顾滟依旧缩在被子里,闷声道:“不饿!”
“奴婢嘴笨,一定是说了什么让小姐不开心了,可小姐就算是生奴婢的气,也不能跟自己过不去。”忍冬忍住笑意,说道。
听到这话,顾滟终于把头探出了被子,冲她哼一声,“越来越啰嗦!那你还站在这里,不快点让人去把饭菜端来。”
忍冬再也忍不住笑意,冲她一笑,轻快道:“哎,奴婢这就去!”随后就走出了房门。
她走后,顾滟才摸了摸自己滚烫的双颊,再次钻进了被窝,在里面滚动两下,“真是丢死人了!”
等饭菜端上来,顾滟脸上的热意已经散掉,她简单洗漱之后就坐到桌前吃饭。
忍冬就走到床边,把床上的汤婆子都摸了出来,重新换上热水。
“不必了,大夏天的让人看见又要乱说了。”顾滟扒了一口饭,对忍冬道。
忍冬手下动作不停,笑道:“是公子临走的时候吩咐的,他说不用管什么时候,也别管旁人怎么议论,只要小姐舒服,比什么都强。”
顾滟夹菜的手一顿,知道他一定是察觉到她身体的异样了,心下有些无奈,叹息道:“知道了,就按他说的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