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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内一阵阵水声，不断有水从屏风内流出，甚至流到了沈掌柜的脚边。
他盯着脚边流过的水流，脑袋有些发空，里面两人到底是名义上的兄妹，也都到了议亲的年纪了，共浴什么的，这，这是不是不成体统。
正出神的时候，他突然听到屏风后面传来顾滟的声音，他下意识的就想冲进去，结果刚走到近前，就听见里面一阵剧烈的水声，传来裴修年冷喝了一声，“不许进来！”
沈掌柜下意识地收住脚步，焦急道：“公子，东家怎么样了？”
听他停在了外面，裴修年才慢慢起身，露出了身下顾滟的身影，他垂眸看了一眼，青白的脸上立刻染上飞红。
她身上莲红的衣裙被水打湿，紧紧贴在身上，曲线毕露。刚听到沈掌柜要冲进来，无奈之下他只好翻身起来，用自己的身躯将她盖住。
此时她被他托着浮在水面上，身体在水中舒展，如雪的肌肤和红衣相映，如同一朵盛开在水面的睡莲。
他收敛心神，好不容易才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对外面的沈掌柜冷声道：“去找一身厚衣服递过来！”
听他这么说，沈掌柜也没有多想，赶紧去找了一件顾滟的厚衣服，打到了屏风上。
裴修年已经抱着顾滟出水，一把扯过衣服将她盖住，才从屏风后走出来，将她放在了床上，用被子裹住。
一出水，顾滟就觉得自己又被抛上了岸，炙热的感觉再次卷土重来。
但身上已经恢复了些力气，感觉到自己被裹住，立刻挣扎起来，用手撕扯着身上的被子。
裴修年阻止不及，她扯开被子露出了一角凌乱领子和一节细白脖颈，他的脸色立刻一片阴沉，伸手把被子扯上，对身后的沈掌柜冷道：“你出去！”
沈掌柜只顾着去看顾滟的脸色了，哪注意到别的，听他这么说先是一怔，随后道：“公子，照顾那疯妇的婆子就在隔壁，让她们来给小姐换衣服，你也去换身干爽的衣服，小心别着凉了。”
闻言，裴修年扭头眼神凌厉看他一眼，“我让你出去！”
顶着他吃人一样的眼神，沈掌柜手脚都有些发凉，可还是说道：“公子，男女授受不亲即使是兄妹，这也不妥，还是让婆子过来吧！”
怀中的人挣扎得愈加厉害，裴修年以为她是不喜欢湿衣服贴在身上的感觉，而他也担心她会湿衣服着凉，哪还有工夫跟沈掌柜讨论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事。
他干脆从腰侧抽出匕首，砍断了绑着床幔的绳子，随手一扯，然后抬腿上了床。
“公子！”沈掌柜惊叫一声，可厚厚的床幔已经把一切都盖住，他也不敢伸手去扯，只好认命地叹了口气。
隔绝外面人的目光，也隔绝了一切光亮，裴修年眼前一片漆黑，其他的感官却更加敏锐。
他听到顾滟正扯着包裹着她的被子，就缓缓伸出手，想要帮她扯开，方便她把湿衣服脱掉。可伸出的手却碰到了一片滚烫又细腻的皮肤。
就好像被火烫了一下，裴修年立刻收回了手，喉头不自觉地滚了滚，又重新伸出了手。
黑暗也方便了顾滟行事，她早从空间深潭中抽出大量冰冷的水，此时正悬在她身后，她半个身子都浸在水球当中。
空间中的泉水都是源自那片玉佩，跟她也有种莫名的联系，她一接触到冰冷的泉水，身上立刻舒服很多，被高热烧得昏昏沉沉的脑子，都恢复了一丝清明。
感觉到裴修年正伸着手摸索，她主动握住他的手，省得他到处乱摸摸到不该摸的东西。
接触她发烫的手指，裴修年一喜，低叫了一声，“滟滟？”
“嗯，我醒了。”
她声音嘶哑，带着病中的无力，可确实是她的声音，裴修年大喜过望，握着她的手不由紧了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
顾滟虽然看不到，但她精神力强悍，就算不用眼睛看，他此时的表情和动作也都展现在她的脑中，她说不感动是假的。
更因为他当机立断，把她泡在水里，她才能在不暴露空间的前提下，保住性命。
听她这么说，裴修年却依旧不能完全放心，赶紧道：“你赶紧把湿衣服都脱下来，我再让人给你拿一床干爽的被褥过来。”
“好。”
她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在挣扎的过程中蹭开，她一扯就把上衣扯掉，看他一直没有动作，不由道：“你身上不也湿着吗？不去换身衣服吗？”
裴修年这才意识到她现在醒过来已经不需要等他给换衣服了，他一时也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只干咳了一声，“那，那我去换衣服……”
他把脚伸出去，然后快速站起来，双手在背后立刻将床幔缝隙捏住。
但其实里面的对话，沈掌柜听得清楚，他要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背过身去。
“去给我拿身干爽的衣服，还有干爽的被褥。”
听到声音，沈掌柜才转身对裴修年说道：“衣服已经准备好了，被褥也已经命人去拿了。您还是赶紧把衣服换下来吧，今日十一，公子还要考第二场乡试，要是着凉可就坏了。”
裴修年没有应声，只拿着衣服去了屏风后面。
床幔里已经把全身浸在水球中的顾滟，去听得清楚，低声吩咐道：“让人去给他煮一碗姜茶。”
听到她的声音沈掌柜立刻激动地眼眶立刻一红，“已经让厨房准备了。东家，属下真是担心坏了，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你也辛苦。”
裴修年穿着外袍走出来，正看到沈掌柜因为顾滟一声辛苦直抹眼泪的模样。
一个三尺大汉，抹眼泪的画面实在太美，他不由白了他一眼，也不得不佩服这人狗腿的功力，也难怪滟滟对他另眼相待。
伙计很快送来了干燥的被褥，裴修年又给顾滟找了身衣服，一起递到了床幔里。
顾滟只是把换下来衣服，还有湿的被褥推出去，并没有急着穿衣服，不用说话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浸在水球之中。
她盘腿坐着，青黑浓密的秀发，以一种静止的状态，漂浮在她身体四周，有些缠绕着她纤细姣好的身体，有穿过水球，漂浮在空中。她眼睑微微闭合，睫毛上带着细密晶莹的气泡，娇艳的无关在水中更加动人心魄，不似凡人。
若是有人看到这神异的一幕，只怕会把她当成下凡的九天玄女，立刻朝她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