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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冬月十二,正是大婚的前一夜。
准确地说,离他们大婚还有几个时辰而已。
谢筠本来今晚应该在东宫的,但是他今晚莫名有些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些什么。
他知道徐尽欢的病已经大好了,他在江州就晓得她折腾事情的本事,回到京师以后更是真切领略过的,越到关键时候,越不敢对这丫头掉以轻心。
为了以防万一,他干脆还是住到了徐尽欢的隔壁。
准备待时辰快到时,提前出发回到东宫,这样也不会耽误明日的大婚,无非是他多受些累罢了。
明日是大婚,徐尽欢的院子里今晚守着不少丫鬟,她出来时,也是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生怕惊动了她们。
现在要与谢筠说重要的事情,自然不敢在她的院子里说,所以她才让谢筠带她过去。
谢筠搂着她的腰带她过去,心道:最近怎么瘦了这么多。
她的腰不盈一握,细得他一只手掌几乎就能罩住,像是纤细柔软的柳枝。
徐尽欢被这只有力的大手带着越过高高的围墙,心中汹涌澎湃。
往日里这个时候她多是觉得害羞,但是今晚,她觉得这只手给她带了巨大的安全感,和一些对未来的希望。
光从这只富有力量感的手,她就能感受到他非凡的武艺,这为她私奔又添了一点成功的概率。
落了地,徐尽欢的目光也没有移开。
谢筠见她一直盯着他的手瞧,自己扫了一眼,并无不妥,有些奇怪:“怎么了?”
徐尽欢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张口就道:“你能不能带我私奔?”
徐尽欢从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
相反,她一直很果决,决定好了要做什么,她就立刻会做,绝不会改变主意,也决不回头。
到京师这个陌生的地方,她出于自我防卫的一些原因,偶尔会在一些事情上多有犹豫,但她从前不是这样的。
从前的她,就像今晚这样,决定要私奔,便孤注一掷找上谢筠,丝毫不加掩饰,也完全不会迂回婉转,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谢筠的眸光一震。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她,音量都不自觉地拔高了一点,“你说什么?”
“我说——”
徐尽欢放慢了语速,语气更郑重了一些,“你能不能带我私奔?”
谢筠的眸光冷下来,一瞬间如结了冰一般,寒气森森。
月光照在他身上,也不像方才那样柔和,像是结了厚厚一层白霜,无端的让人觉得冷。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抓着她的肩膀,大声质问她:为何要私奔?
她怎么敢?
怎么敢提出与人私奔?
他是太子!这是赐婚!她当是儿戏吗?
谢筠的手指在掌心中掐的几乎见血。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些日子自己处心积虑、温水煮青蛙,是不是都是错的?
不然她怎么大婚前一夜还敢主动提出要别人带她私奔?
是不是从一开始,他就应该把她关起来,让她哪里都去不了,只能待在他身边,她才会乖乖听话?
谢筠心潮起伏,纵然胸腔中怒火蚀骨灼心,但是面上不显,顶多只是脸色变得有一丝丝苍白罢了。
是以,徐尽欢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只以为他一直没出声,是在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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