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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中,墨允耳尖的捕捉到里头的喷嚏声,如临大敌的出身:“皇上,你可是染了风寒?”
帝王的身子,可是关乎国之根基的。
他不敢马虎大意,立即要去请太医。
“奴才去请太医……”
“不必了。”谢慕让他稍安勿躁,不以为意道:“不算什么大事,就不必去兴师动众了。”否则又要闹得前朝后宫不宁。
墨允欲言又止。
白日的时光在案牍中流逝,夜色如约而至时,墨允端着牌子问他今晚要歇在何处。
谢慕手提朱砂笔蹲在半空。
短暂沉吟后,他就有了定数:“朕去昭华宫。”
然而等帝驾浩浩荡荡到了昭华宫时候,里头已黑灯瞎火,只有个小太监心惊胆战的候着。
“给皇上请安。”
谢慕的双眼如深渊,王云的心沉到了谷底。
喜怒不辨的声音自头顶落下。
“贵妃呢。”
“娘、娘娘她……”王云只恨自己长了嘴能说话,支支吾吾:“我们娘娘她身子不适,已休息了。”谢慕似笑非笑,压得王云不敢抬头。
“身子不适?”
“是。”王云搬出早早想好的说辞,谨小慎微的说,“许是染了风寒。”
墨允瞧出几分异常,心头暗暗惊了惊。
这贵妃娘娘,未免太恃宠而骄了。
谢慕明知他所言不实,还要明知故问:“可请了太医?”
当然没有。
一请,这一戳就破的谎言岂不就露馅了?
王云替自己捏了把冷汗,语调倒还四平八稳:“回皇上,娘娘想早些歇着,明日再请。”
他越说,越是漏洞百出。
嫔妃侍寝会有事先通知,可魏姝紧闭宫门将人拒之门外,明眼人都知是明知故犯。
谢慕心中一片清明。“皇上。”墨允见机行事,赶紧道:“可要进去瞧瞧?”
王云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好在谢慕半晌无言后道的是:“罢了,让你们娘娘好好休息。”
“奴才遵命。”
他的心稳稳当当的落回了胸口。
白日的事历历在目,可谢慕的确不曾想她竟敢闹脾气。
真是越发胆大包天了。
他负手在身后,原路折回了养心殿。
这一夜不必再提心吊胆,魏姝一觉起来神清气爽,重整旗鼓要去慈宁宫。
玉环不乐意的嘟嘟囔囔:“娘娘何必再去碰一鼻子灰?”
魏姝也想在昭华宫乐得清闲。
可有些事是身不由己的。“若我再不去,后宫人的口水都能把我淹死。”她扼腕叹息,认命道:“对了,再拿一盒珍珠膏。”
也算孝敬孝敬她老人家。
出乎意料的是,魏姝这次竟进了慈宁宫。
太后衣冠整齐端坐正殿,枯老的面容上布满病态,眼也不抬:“今日不知吹的什么风,竟让贵妃登门拜访。”
这是责怪她多日不来?
魏姝对太后的脸皮叹为观止,不无尊敬的解释:“听闻太后娘娘凤体不安,臣妾才不敢打扰。”
太后哼笑一声。
她正因顾卿鱼出宫而心气不顺,没个好脸色:“哀家还以为,是哀家该去昭华宫请安呢。”
“太后娘娘何出此言?”“你不知?”太后冷冽的不答反问,“后宫嫔妃日日来慈宁宫侍疾,唯独贵妃是例外。”
魏姝实在佩服她倒打一耙的本事。
不过争这口舌之快有害无益,她从善如流的认错:“在嫔妾的错,近来身子不适,怕染了病气给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