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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朗见少年开不得玩笑,忙摆手否认:“不是,我是问真的。”
独孤小毅将短刀藏入袖中,截口摇头:“他们说他从未败过。”
慕容朗喟叹:“那是因为曾经败得彻底,他刚入西域,为丐为乞,为行脚僧,又有谁知道呢。”
独孤小毅不知这些,他天生贵胄,却因相师断言雄主之相,被父兄、族人逐出中原,还要借独孤伽灵之故,但如今,其身为一方高级军官的父、伯、兄弟,又有谁可比,惶然问慕容朗:“他去了哪里?”
慕容朗饮进杯中清酒:“去见他的死对头。”
见独孤小毅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又接口道:“今夜,便会发动军变了。”独孤小毅一惊,原来局势已在他掌控之中。
是夜,灼昌边境驻军军营中,被白天胜利冲昏头脑全军大醉的主将军营中,由李存煦联合十名高级军官发动军变,将李从翰乱箭射死,李从翰其弟李从瑞率账下悍将赶到,一番恶斗,终因寡不敌众被活埋。
李存煦联合数名军官一纸军状告到尚书省、金册殿,言从翰反,主将拼死抵抗将其射杀,刘复以李从翰账下一军候所带血书进京,欲当面呈李从德,却在御道上被劫,尚知慕容恭从来都是留了一手的,遂联合近半官员抗杀李存煦谋反,诛杀长官。
因军状到京,已是三日之后,李从德以前线战事吃紧为由,硬将此案压下,命李存煦暂代元帅之职,终于硬气了一回。
刘复、樊异、二皇子不从,百官亦各抒其见,李从德大怒:“诸卿以为朝中还可以派谁去?”
朝廷顿时鸦雀无声,包括平时一点鸡毛蒜皮也能争个上下五千年出来的清流,二皇子欲去,被刘复急命拉住。
清晨昭阳未起,李从德便急急上朝,昨日深夜,安歇东宫,守卫东华门的左都督樊异长子樊章、金月公主发动宫廷政变,欲绞杀东宫,被李翼宫中密旅诛杀殆尽。
李从德命人将樊章、金月公主头颅砍下来,分别置于大殿,送往甘泉宫,听闻左妃见金月公主头颅,已经癫狂。
樊异在东华门前被捕,被押往金册殿,李从德清数樊异罪状,当殿诛杀,连九族。
朝堂之上,杀戮太过,李从德其实内心是不安的,然而李敬贞与太子妃却说这是必行之举,诛杀叛臣,佛主不会怪罪。
灼昌战事升级,李存煦把控不了军队局面,穆萨左右攻击,实不知绿林军有几众。
当天朝堂,李从德以继天子之尊,向百官行礼,清数自己入主东宫为政过失,又整顿门下、中书、尚书三省,提拔慕容恭锦囊内名单上精明实干的官员稳定三省,当然,自己阵营的主心骨是要升迁的,不能寒了心,比如太子妃之父,原吏部尚书,便一举封侯。
对于原来属意二皇子阵营的人无大罪亦既往不咎,又立下本朝不杀言官的御口,朝堂才焕然生机。
左妃疯,二皇子欲焚宫自杀,被李从德救,兄弟俩把手言和,亦被该封齐王远离朝堂。只刘复一人,日日战战兢兢地来上朝,皆因李敬贞密视其府情况,连自杀的机会也没有,李从德扬言若刘复敢自杀,立马诛其九族,刘复现在方知,看不清这位于阗的新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然,边关局势吃紧,灼昌边境,危!
一日,刘复上朝,摘官帽、脱朝服,在殿上痛哭流涕,说自己此前谎造军情,期满太子,诬陷前镇国将军,今讲出实情,愿以死谢罪!
李从德大怒,将刘复关进天牢,派人迎慕容恭入朝,还其军权,慕容恭欲辞:“李元帅当得此职,且居功志伟。”
百官都看出是新皇与慕容恭两人作戏,皆劝,其中,文兴侯李哲更道:“唯将军能当大任,何况您是先帝托孤忠臣呢。”
慕容恭知李从德欲自己往前线,谦辞一番,也就应了。当然,文兴侯做出这么大让步,李从德也没亏待在前方抗敌的小舅子,封其为一方节度使,驻守西北边境,抗高昌,即刻赴命。
慕容恭、李敬贞、独孤小毅随即奔赴灼昌前线。
到得灼昌,便与阿里阿尔伊斯汗双面夹击,应将绿林军逼回萨曼帝国境内,阿里亦依约放出灵月公主与尉迟彦。
灵月在边境骤见慕容恭,多日来的委屈全化成了身埋其怀中的嚎啕大哭,抽抽噎噎的娇柔声听来十分惹人怜:“我以为你不管我了。”
围观军官皆大笑,心中好不艳羡将军好艳福,这可是西域第一美人啊!
慕容恭没有笑,指着尉迟彦:“救你的,陪着你共患难的是他,不是我。”
灵月公主脸上挂不住,低头道:“阿彦,我,我已经谢过了。”
慕容恭闷气不理灵月,吩咐尉迟彦送其归宫。
灵月不肯,虽未在军营,却已一直待在灼昌驻所。
慕容恭不解:“你这是何苦呢?”
灵月哭道:“我父皇、母妃、姐姐已死,哥哥亦不想见我,宫里我不想回去,太后一直也不算喜欢我,你要我去哪里呢?”
慕容恭脱口而出:“可是,我也不喜欢你啊,我有心上人的。”
灵月早已忘记哭泣,转而怒视慕容恭:“你说什么,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