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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啊陈哥,你怎么了?”
陆远和楚岫望着陈珩脸色都有些被吓到了,他们完全不晓得为什么陈珩一下子就阴沉了起来。
陈珩慢慢地吸了一口气,轻轻按了按愈发胀痛的额角,低声说道:“等一下,我打几个电话。”
陆远和楚岫面面相觑,陆远忽然想到了些什么,脸色有些苍白,他赶紧拉住了还想说些什么的楚岫,摇了摇头。
陈珩打开手机,但手指在真正落在屏幕上时还是微微颤抖了几下,他还是摁出了自己很多年没有拨打,但依然熟稔的电话号。
“嘟。嘟。嘟。”
铃声响了很久,电话才被接起,首先入耳的是非常嘈杂的环境音,还能听到隐隐约约一些人在大喊“碰”。
一个很粗重的声音传了过来,即便隔着屏幕似乎也能够闻到那呛人的酒气:“喂?谁啊?”
“爸。”
陈珩低声说道。
电话那头的声音顿时急促了一下,然后陈珩听见那边喧闹的环境音一下就消停了许多,这时电话那头的男人才说道:“你……小珩?”
“嗯。”
陈珩应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都这么多年了你……”
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变得讪讪的。
“爸,我想问一下,我妈怎么样了?”
陈珩打断了他的问话,说道。
男人的声音明显愣了一下,他说道:“你妈……也对,这么多年我也没去看过她,当年她生产的时候要是我陪在她身边,可能也不会……小珩,这么多年没见了,你在哪?还在奉天吗,我……”
“我知道了。”
陈珩没有等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他静静地握着手机,眼神有些失焦。
他头颅里的剧痛开始成倍增加,一些不存在的记忆疯狂地涌入脑海之中,电话那头的男人在陈珩母亲生产的时候失踪了,而母亲因为难产去世后他又不愿意带孩子,于是直接跑路了。
这些年来陈珩一直都是陆远家和楚岫家帮着带大的,那个男人二十几年里来看望过陈珩几次。
所以在陈珩打电话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陈珩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电话。
这些记忆非常完整,逻辑也十分严密,陈珩甚至看到了自己在陆远家里生活的记忆片段。
不对,这不对。
陈珩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重复,不是这样的,在陈珩的记忆里母亲并没有因为难产而去世,而父亲常年赌博酗酒,对年仅三四岁的陈珩和母亲进行了长久的家暴,母亲这才不堪其负,选择了离婚。
至于什么被陆远和楚岫家联合抚养长大更是不可能存在的事,他们当年只是在同一个小区同一所学校上学。
“呼。”
陈珩吐气,两段截然不同的记忆在他的头脑中疯狂碰撞,陈珩死死地守着自己原本的记忆,他坚信自己的记忆是正确的。
两段记忆碰撞带来的尖锐疼痛几乎要将陈珩头脑撕裂,他面无表情地拨打着一个又一个熟悉的电话,甚至电话打到小学班主任那里去了。
但得到的消息都是惊人的一致,母亲的确是在自己出生的那年因为难产去世了。
陈珩翻看着手机相册还有聊天记录,所有和母亲的合照就只剩下他一个人,或者陈珩拍摄的母亲的照片直接变成了风景照。
不对,这是不对的。
陈珩在心底否认着,他越是思考,头脑的疼痛越是剧烈,但陈珩没有停止思考。
现实和记忆出现偏差在游戏中就出现了,陈珩在心中喃喃着,我清晰地记得明明是无面一个人打开了门离去,可现实中却是无面带着孙旸一起离去了。
陈珩像是在黑暗中抓到了唯一的光,他的双拳慢慢攥紧,由于过于用力甚至在微微颤抖。
【诸神游戏】……是你们搞的鬼吗?
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涌出在脸上横流,陆远和楚岫吓了一跳,但陈珩并没有在意,他直接从床上起身,朝着门外一步一步走去。
“陈哥你要去哪?”
陆远慌了,他急忙说道,同一房间的病人们都看向了陈珩,所有人的眼神都迷惑不解着。
现实和记忆有偏差是么?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做到哪一步。
头脑里尖锐的疼痛让陈珩双眼通红,他满脸冰冷,陆远和楚岫从未见过陈珩的这般姿态,陆远大喊:“护士!护士!”
视线里是一片血红的模糊不清,陈珩每走一步身上都如同刀割,头痛引起了尖锐的耳鸣,如同电钻在耳道里疯狂运作。
陆远和楚岫跟在陈珩后面,满脸焦急,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陈珩的样子绝对不正常,但他们又不敢随意地拦住他。
终于陈珩的手在触碰到门把手的一瞬间,他紧绷的身子一下倒塌了下去,陷入了昏迷。
陆远连忙上前,抱住了陈珩,避免他的头磕在地上,他大喊:“护士!快来一下!有人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