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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骑马折返回扬州的路上。
眼下随自己来扬州的人俱都在刚才离开,唐正交代的事也不急于一时,因此陈海和无忧两人骑着马溜溜达达的走在路上。
此时暑气渐消,空气中已经渐渐的没了燥热的感觉。陈海感受着丝丝凉风拂过的惬意,脑子里也胡思乱想起来——一晃自己已经离开长安两个多月了,没想到这次出来花费了这么久的时间,算算时间,再有几天便要入秋,中秋节也就是一个月后的事儿了。唐正交代的事情,目前可以说是毫无头绪,也不知道自己在中秋节前能否回到长安。
“陈公子打算从哪里入手?”落后一个马身的无忧,双腿微微用力夹了下胯下的马匹,追上来与陈海并肩同行,然后随意的问道。
陈海口中叼着一根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路旁揪来的草梗沉思了一会儿,“既然左家与那吴用之关系匪浅,那么我们可以直接从左家入手。左家是淮南的大丝商,如果高骈确实与当地商贾有所勾结,那么肯定绕不开左家。”
“陆家和白家呢?不也是扬州大商么?为什么不从他们身上查起?”无忧颇有些意外,熟练的驱动着缰绳,使得胯下的马匹始终与陈海的马保持并驾齐驱的位置。
陈海暗赞一声好马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可是找胡善功教了自己很久,才学会的骑马。
“因为我断定吴用之找的是左应枫,而不是陆大海和白煜。”陈海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笑意,因为嘴里还有草梗,那笑容此刻在一旁的无忧眼里就显得有些奸诈阴险了。
无忧:“呃,这么简单?是不是武断了点儿?”
“就这么简单。”陈海终于吐掉了草梗,哈哈大笑一声,胯下马匹受力,发力向前奔驰起来。
被甩在后面的无忧只好一脸无奈的追了上去。
扬州城外,陈海纵马狂奔骑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勒住缰绳停了下来,纵然陈海通过不断的锻炼已经有了不错的基础,身体强壮不少,此时也是有些大汗淋漓,反观后来居上的无忧,则是不曾流一点汗。
陈海大口的喘了两口粗气,方才轻笑道,“这不公平,无忧大哥的骑术未免也太厉害了些。”
“些许手段,不足挂齿。”无忧又露出招牌式的微笑,无忧在无字营中本就是骑兵,后来跟着唐正东奔西走,马术从来不曾落下,自然精益。“倒是陈公子马术之好,出乎我的意料。”
陈海翻了翻白眼,“没觉得你这是在夸人。”
“哈哈哈,我还是好奇陈公子为何如此笃定与吴用之他们有关联的会是左家呢?”
陈海瞅了瞅不远处的城门,这才扭头说道,“好吧,那我就告诉你,我曾在春风楼那日宴会上亲眼见于陆大海和白煜则是在我之后进入宴客厅,这两人进来后就在自己的座位上不发一言。然后那左应枫与吴用之同时从后堂进到宴客厅中,并有言之所以出来的晚是因为两人在后堂商量一些要事。”
“原来如此,他们也够明目张胆的。”无忧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无忧大哥,我有一个疑问想要请教。”陈海认真的说道。
“陈公子无须客气,请讲。”
“正常来说朝廷委派钦差到地方查办,都是派的文官,为何会是我唐姨夫以武将身份前来呢?”
无忧看着陈海的眼睛缓缓说道,“因为淮南道高骈兵多将广,若不是大将军的身份,怕是很难镇住他。”
“那么朝廷确有加征商税之事吗?”陈海接着问道。
“这个,确实是有的。”
“虞朝不是承平多年了吗,每年的税收等应该存有很多,难道说国库没有存银了吗?”陈海继续追问道。
“这”无忧一时有些犹豫该不该说,良久,无忧终于下定决定,“陈公子是大将军的外甥,也不是外人,我就明言了吧,我虞朝这些年的税收其实早就挥霍一空了。如今户部空顶着名头,已经是拆东墙补西墙的田地了。”无忧见陈海仍然一脸迷惑,又继续开口道,“当今圣人自登基以来,崇尚仙道,不问朝政,宰相路大人等朝中重臣带头迎合圣人喜好,在大明宫中建立道观,寻师问药,花费糜多,朝中政事多是有宰相大人会同六部处理,国库的钱银就是入了各位大人的口袋中的,怕是就不知道有多少,哪里还有剩余。”
“难道就没有人劝谏一下皇帝吗?”陈海更加疑惑,一个国家如果走向灭亡,首先就是内部先腐朽,如果说虞朝是一台精密的机器,官吏无疑是这台机器上精密的零件,现在这些零件都已经开始生锈损坏了。如今虞朝表面上仍旧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但是明眼人已经开始看出来,这台机器已经开始显露出锈迹斑斑,如果再不修理,距离崩坏已经不远了。
“怎会没有呢,两年前,御史台大夫卢大人,联名御史台五位御史上书当今圣人,痛斥利弊,指出朝中以宰相大人为首的一应官员风气不正,官官相护,贪赃枉法等二十三条罪责,奏请圣人治罪,结果没想到,那奏折到了中书省就被留置,最后宰相以卢大人等几位御史妖言惑众,扰乱纲常为由;又有道人占卜对圣人进言夜观星象,有白虎冲紫薇之象。因此,宰相请来圣人的旨意,将卢大人等五位御史台大人悉数斩首,家人全部发配岭南。”无忧面露一丝悲色,“自那之后,再无人敢进谏直言。”
陈海闻言不禁嘲讽道:“都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又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如今看来,这虞朝的内部已然出现了极大的问题,若是不能及时做出改变,恐怕就快要完蛋了。”
“陈公子慎言啊!”无忧赶忙紧张地看了看四周,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哎呀,真是吓死我了,陈公子以后可千万别再跟别人提起这种话了,万一被人听到,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呀!”
陈海无奈地叹息一声,感慨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王朝更迭也好,盛世承平也罢,那些达官显贵们根本不在乎这些,真正受苦的永远都是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