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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的来电声音将他从满天的恐惧里拉出来。
是监狱的电话。
狱警告诉他，兰馨想见他一面。
不知出何原因，他去了。
看到兰馨瘦得皮包骨，见到他时欢喜的样子，他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笑曾经的自己，居然轻而易举地就相信她的话，觉得她可怜。
还试图让杜星回陪自己一起感恩对她。
杜星回说得对，欠她的人是他自己，要真的感恩，应该他自己来就好。
何况，她对他，有什么恩呢？
“阿言哥哥，你帮帮我，我知道你能帮我的。”
“证据确凿的事，我帮不了你。”周羡言语气冷漠，没有温柔。
兰馨听出来了，心下很慌，试图用曾经的话来说服周羡言，“阿言哥哥你忘了吗？你答应过我奶奶，一定会保护好我的。”
曾经这招百试百灵，只是现在这话不灵验了，甚至成了压垮周羡言最后理智的导火索。
“我答应她的前提是，你对我真的有恩。”他目光紧盯着兰馨，问她：“你于我，真的有恩吗？”
兰馨面色猛地一变，脸色苍白起来，眼睛也心虚地下垂，“阿言哥哥你想什么呢，当初的确是我路过救了你的。不然你早就被那些人贩子给卖到深山里去了。”
“呵~”看着她还在执迷不悟的狡辩，周羡言冷笑一声，“我都已经知道了。”
“我的绑架是你名义上的父亲做的。”绑架他，拯救他，会得到一笔不菲的钱。
不仅能救她父亲的癌症，还能一步登天。
至于为什么会选择他，是因为他在那个圈子里，出了名的心软。
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他居然全信了，还参与了进去。
老天爷或许都看不下去，她那本该有一线希望的父亲最后还是没有救过来，被癌症折磨得神志不清，死掉了。
死时瘦得只剩下皮包骨，连人带骨都没有三十斤。
“我不会再帮你。”周羡言冷漠地看着骤然变了脸色的兰馨，“以前给你的，算是我看错人眼瞎的报应。”
之后他不顾兰馨的嘶吼和求情，离开监狱。
兰馨在里面，不会好过的。
不仅杜星回出手，沈知遇也出手。
周羡言给她安排最好的医生。
不能让人死得太快了。
周羡言去找杜星回那天，发现她要出门，身后人都拎着很多行李箱。
他心神不安，“你要去哪儿？”
杜星回冷漠脸：“与你无关。”
婚退了，双方之间没有关系了，不用跟他说出自己的去处。
“我……我已经知道了。”周羡言眼巴巴地看着她，忽然郑重地说了声：“对不起。是我混蛋了。”
回想当初的做法，他此时恨死那时候的自己了。
可惜难买早知道。
那些事真实地发生了，不是他一句原谅的话，就能被原谅的。
“哦，我接受你的道歉。”杜星回神色淡然，就像面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无关紧要，对她起不了很大的情绪波动。
她云淡风轻的态度让周羡言心痛得窒息。
他清楚，自己在她这里，被踢出局了。
就算他们共同孕有一女，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还有什么事吗？”杜星回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有的，有很多话想说的。
可是他也很清楚，说了没用了。
于是他微微摇头，“一路平安。”
车子一点点离开他的视野，他骤然发疯般地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