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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太太被苏之梁这一声吼,身子不由得一抖,只觉得心都要跳到喉咙管里了,只得死死地握着苏南青的手。
“三弟,你这是做什么,吓着母亲了。”苏南青一脸责备地看着苏之梁。
“母亲不好好儿的吗,我夫人这还……”苏之梁疾步走到宋氏身边,伏下身子握着她的手,颤颤抖抖地轻声问道,“夫人,你还好吧?”
苏老太太听到苏之梁对宋氏的声音倒是温柔得不行,只觉得他就是老天爷派下来故意克自己的。
这时,苏之梁察觉到宋氏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不禁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了,她这是装晕啊。
但纵然如此,苏之梁依旧很愤怒,宋氏多柔顺的一个人儿啊,如今竟然要被逼得装晕,她们真的是太过份了。
“老太太,大姑太太,你们有什么冲着我来好了,做什么要欺负我夫人?”苏之梁站起身来怒视着苏老太太和苏南青,连长姐都懒得叫了。
“三弟,哪有人欺负她,没谁碰她一个手指头。”苏南青厉声道,“可你对母亲是什么态度?你这是以下犯上,这是不孝!”
不孝?苏之梁胸膊一挺,不孝又怎样?你们都把我媳妇欺负到这地步了。
苏之梁正要上前,却听到玉玦哭诉道:“老太太和大姑太太是没有动太太一个手指头,但是她们硬逼着太太答应……答应让莲表姑娘给我们家三姑爷做小妾,太太不答应……就……呜呜呜……”
众人都听傻了,庶出的给嫡女做小的也有,但这也得有商有量的,哪能逼着人家答应,还把人给逼晕了的理。
“做小妾?门儿都没有。”苏之梁大手一挥,转身就要把宋氏抱出去,这时一位同宗的长辈上前拦住他道,“还是不要轻易挪动的好,让大夫先过来看过再说。”
苏之梁正迟疑着,想着万一大夫过来看出是宋氏是装的怎么办。
这时,宋氏幽幽地“转醒”,然后发愣地看着苏之梁,半晌之后才眼泪汪汪地说:“夫君,这是要……这是要逼死我们安儿呀……”
苏之梁原本就是个疼女儿的,听到宋氏这痛彻心扉的一句,那哪还受得了。
“夫人你放心,谁敢欺负安儿,我叫他知道知道我苏三老爷的厉害。”苏之梁一边安抚宋氏,一边目光狠戾地盯了苏老太太和苏南青一眼。
苏老太太被苏之梁这么一看,不禁打了个激灵,他竟敢如此看自己?竖子可恶。
“怎么地,她一年多都没开怀,让莲儿过去做小,那不是为着她着想?难不成让外面不知根底的过去做小?”苏老太太一边说一边拍桌子,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了。
有疼爱自家晚辈的,自是觉得苏老太太为老不慈,这才一年多没开怀就急上了?
但也有人觉得苏老太太这样做也没错,好些成亲一年多都生了呢。再说了,早晚不都得要抬人,还真不如自家姐妹的好。
只是不论怎么想的,苏老太太在孙氏的丧期提这事儿,谁都觉得不大妥当,甚至有的琢磨着,这关家的姑娘莫不是有什么不好的,要不怎么这么急?
因此便有那同辈儿的上前劝说着苏老太太,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能活一日是一日,就别操这么多心了。
可这话苏老太太听着却不爽,她不就是因为年纪大了,所以得赶紧把能安排的都安排好了么,要不然尽看着三房威风了。
“这位嫂子你也别劝了,各家有各家的事儿。”苏老太太回道。
那位老太太听着也不乐意了,你倒是想,可也要人家侯府同意不是,当侯府是你家猪圈儿呢,想塞几头就塞几头。
“他们的事儿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想要塞人不是还有康王府吗?尽着塞。”苏之梁道,“想往我们安儿身边塞人,想都没想,爷今儿就把话撩这儿了,谁前脚进门,爷后脚打折她的腿。”
“三弟,你这话也说得太难听了。”苏南青红着脸道,“什么塞人不塞人的,这不是说了是姐妹俩互相帮衬么。”
“难听?你们做得就好看?做祖母和大姑母的给孙女儿和侄女儿房里塞人,这事儿好看?还帮衬,我们家安安用不着。”苏之梁谁的脸面都不顾,也不管有哪些人在,当即就嚷嚷了出来。
“你……你这个孽障!”苏老太太气得直指苏之梁,“你吃苏家的用苏家的,半点儿忙都帮不上,还无礼犯上。来,给我上家法,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我对不起你那死去的爹。”
“就因为我不答应你给我女儿身边塞小妾,就要被家法?你怎么不给你儿子身边塞小妾?”苏之梁嚷嚷得更厉害了,“这不还没了一个,续弦也成,在我们家瞎使什么劲儿。”
苏老太太的眼珠子又瞪圆了,苏南青则道:“三弟,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苏之梁却嚷道:“你们不干人事儿,却连话都不让我说?”
苏老太太只觉得脑子里的血液一阵阵地冲刷过来,指着苏之梁道:“你这个不孝子,你不配为苏家子孙。”
“不配?”苏之梁双后一摊,“那正好,我出族成不成?”
“出族?成,你把这些年吃苏家的,喝苏家的都算出来,全都还了,你想怎么出怎么出。”苏老太太恨不得把苏之梁撕烂了才好。
“夫君!”宋氏在玉玦的搀扶下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道,“为妻虽然别的不成,但算账还是可以的。”
“弟妹这身子可真是哈,说晕就晕,说站起来就能站起来,说算账就能算账。”苏南青一脸嘲讽地说。
“大姑太太说笑了,我……”宋氏靠在玉玦的肩上,有气无力地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夫君他是个实在人,容易吃……吃亏!”
实在人?苏之梁?宋氏这话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一致反对。
苏之梁要是个实在人,那满京都就没几个不实在的了,不过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大家心里也都有数。
又不是外人,都是沾亲带故的,谁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