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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怀月只清醒了不到一会儿,便又昏睡了过去,殷淮安眼眶微微发红,伸出手搭在她手上,缓缓与她十指相扣。
他失去过她一次,如今又要面临第二次了吗?
前世那个雨夜他依旧历历在目,只要想想,他都痛苦万分。
等了好一会儿,郎中带着煎好的药回来,殷淮安见了,道:“服下这药便可么?”
“还请等等。”郎中将药碗搁在几上,而后从随身挎着的布袋里掏出一个木瓶子,旋开盖子后往药中倒了些东西,这才说道,“好了。”
殷淮安疑道:“刚才那是什么?”
“老夫往药中加了一味药引子,有奇效,将军放心。”
殷淮安甚是怀疑,问他要了木瓶子细细查看,可他不甚了解,闻过瓶中东西的气味也只觉得没什么异常,便将东西还回,道:“好,把药给我吧。”
郎中将药碗递给殷淮安,而后嘱咐道:“喂两勺便可,如果夫人不吐再喂两勺,如此反复。”
殷淮安应下,极小心舀了一勺汤药喂下,见无事,又喂第二勺。
可第二勺的药刚喂进嘴中,昏迷中的慕容怀月顿时猛咳不已,将药吐了出来。殷淮安心一下提了起来,慌张地搁下药碗,半抱起病榻上的人为她抚背顺气。
他红着眼瞪向郎中,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游方郎中立时上前,施针止吐,而后把脉诊治,道:“将军,夫人这疫病拖不得了,恐怕得加大药量。”说着,他便旋开木瓶盖子,又在药碗里加了些药引子。
“烦请将军扶好夫人。”
殷淮安听他的,将慕容怀月抱在怀里,那郎中用三根银针在慕容怀月喉间施针,而后将碗中的药一勺勺喂下,待一刻钟后,再将银针取出。
这一切殷淮安看在眼中,不禁有些心惊肉跳。
他扶着慕容怀月小心躺下,问道:“这就可以了么?”
“只要夫人撑过这三天,就会无事。”
殷淮安语塞,少顷,颔首道:“有劳了,还请大夫这几日在府中稍作歇息。”
于是殷淮安日夜守在榻前,只有云落和弄玉偶尔进来送药和吃食时替他守个一时半刻的,好让他去歇息片刻。
就这么守了两日,殷淮安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些,可幸好,慕容怀月似乎没有不良反应,郎中几次来看,只道,照目前的情形来看,慕容怀月应是无恙。
于是殷淮安稍稍安心了些,可就在第三夜,平稳睡着的慕容怀月突然高热不退,退热的药剂服下也无用,郎中来看,道:“用巾帕包裹着冰块敷在夫人额上,一刻钟后换新的冰块,如此反复,直到退热。”
于是,殷淮安让云落每隔一刻钟来送冰块,而他一直守在榻前,握着慕容怀月有些发烫的手,心下不停祈祷,他愿意放弃一切,只求慕容怀月能平安无事。
就这么折腾了一宿,天似有明意时,慕容怀月终于退热,体征平稳下来。
殷淮安喂了她些水,双手将她的右手握在掌心抵在眉间,他略有些疲惫地合眼,等着天亮。
不知过了多久,掌心的手微微抽动,殷淮安猛然睁开眼,抬头看去,旋即喜色道:“月儿,你醒了!”
他端起茶碗,用银勺盛了些温水到她嘴边,柔声道:“先喝点水,过会儿我让大夫来给你瞧瞧。”
慕容怀月喝了几口水,感觉好受不少,试探着开口道:“我……睡了多久?”
殷淮安刚想去握她的手,想起她之前的排斥,便又将手收回,只说道:“也没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