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毅小说网

第34章 迎春花开惊魂夜【2 / 2】

赌书泼酒不泼茶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车毅小说网http://www.cheyil.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敢在他府中做这种掉脑袋的事情,真是好胆量。

云落和稳婆在寝殿照顾着何孝岚,楼汛和宣刈一左一右立在殷淮安两侧,等候吩咐。

府里的奴仆都被带了过来,紧张兮兮的低头站在院中。阶上,殷淮安负手而立,冷眼扫视了一圈自己府里的人,声色俱厉道:“好,很好,在我府中做出这种事,也算是有胆量。我只说一句,如果下毒之人自个儿站出来认罪,那我留他全尸回乡,并出一笔下葬费给他家人;如果被我查出来——”

殷淮安咬牙阴笑,加重语气道:“此人必定碎尸万段。”

阶下的奴仆皆瑟瑟发抖,互相用余光瞥着身旁的人,生怕那下毒之人就在自己周围。

殷淮安等了片刻,见没有人出来认罪,瞥了眼楼汛。楼汛会意,往前一步,抱臂说道:“一盏茶的工夫后,如若还是无人出来认罪,那各位可就做好准备了。”他刻意一顿,打量着下面人的神色继续说道,“我最后问一遍,是谁在夫人安胎药中掺了水银一物?”

楼汛话音刚落,后排角落一个家丁突然脸色大变,楼汛眼尖,一眼就瞧见了那人的不自在。他快步走过去,将人揪到殷淮安身前。

“将、将军……”

殷淮安半垂眼睫,阴沉着脸打量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抖什么?”

那家丁早就惶惶不安,眼下更是被殷淮安盛气凌人的气势压得透不过气,他没想到当日他因为动了贪财的念头而导致现在大祸临头。哆嗦了半天,他一狠心,猛抬起头,磕磕绊绊地说道:“是、是听音阁的那个女子,她下毒害的夫人,是她……”

殷淮安蹙眉,歪头看他:“你再说一遍。”

那家丁只想活命,便不顾一切将所有缘由都推到他人身上去,一个劲儿地辩驳道:“奴、奴才那日看到那女子拿了水银回听音阁,所以是她、是她害夫人小产。”

家丁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漏洞百出。殷淮安听得烦,一挥手让宣刈把人捆了扔到下房里,而他提着剑怒气冲冲往听音阁去了。

听音阁内烛火燃了半宿,慕容怀月坐在桌前,盯着桌上那一碗伤身的东西出神。从药寮回来后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了,这碗伤胎的东西早就放凉了,可她却迟迟狠不下心。

愣神的这几个时辰,她总觉得腹中胎儿在闹腾,似乎是感受到她所想在向她求饶。

又燃尽一支蜡烛,慕容怀月打了个冷颤,扭头看向窗外,浓浓的夜色似乎在催促着她。

夜长梦多,她知道不能再拖了。颤着手端起海碗,犹豫再三后,她紧闭双眼,仰头饮尽这碗伤胎的东西。

搁下碗,刚想到床上躺着,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人暴力踹开。慕容怀月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将手边的碗往身后藏。

她转身看去,殷淮安握着一柄长剑,裹着一身冷意大步走到她跟前。

“淮、淮安……你怎么……”

殷淮安自踹门时便将她一切动作尽收眼底,见她似乎有事隐瞒,扼住她的下颌,质问道:“你身后是什么?”

“没有、没什么……”慕容怀月惊慌失措,一边发抖一边强撑着笑了一下。

殷淮安才不会跟她废话,一把将人扯开,看到她身后的东西时,眉心拧着。这时,楼汛带着何大夫也赶到听音阁,殷淮安屈起食指敲敲八仙桌,何大夫立刻会意,上前几步,拿起桌上的海碗细细查看。

慕容怀月惴惴不安,想上前从大夫手中抢过海碗,可瞥见殷淮安阴森可怖的脸,双腿便钉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她禁不住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殷淮安如此大动肝火。

因着碗中还残留了几滴水痕,何大夫很快有了结论,他不可置信地看看慕容怀月,又看向殷淮安,一脸为难地说道:“将军,这海碗之前盛放过水银。”

闻言,殷淮安勃然大怒,抬脚朝着慕容怀月的肚子踹了过去。

本就处于惶恐中的慕容怀月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被一脚踹到屏风上,跌落在地。

顿时,腹中一股剧痛,她感觉下腹有股湿热洇洇流出。

殷淮安将剑刃横在慕容怀月颈侧,半是暴怒半是哀切地问道:“慕容怀月,我真的后悔将你留在府中——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慕容怀月整个人疼得快晕过去了,她捂着肚子浅浅抽气,气若游丝地说道:“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死到临头还在装无辜!”殷淮安凤眸赤红,眼底似有泪滴闪烁,“你为什么要给岚儿下水银?!你到底还有多少歹毒的法子?!”

“我没有……”痛感加倍袭来,慕容怀月只觉得身子不是她自己的了,四肢抽搐,头晕眼花,尤其是腹中的绞痛,几欲将她撕碎。

她紧紧抓着衣角,想要解释:“水银是我……是我自己用的……我、我没有……”

话只说了一半她痛得呻吟起来,何大夫从她只言片语中听到些要紧的话,便大着胆子上前为她把脉。

果然!

年迈的医者懊恼地拍了一下脑袋,面色凝重地回话:“将军,小姐有孕,可她服用了水银,此胎恐怕难以保全。”

殷淮安手中长剑当啷落地,怔在原地看着地上已近昏厥的女子。

短短几个时辰之内,将军府一下失了两个孩子。

何孝岚还在昏睡着,几个丫鬟寸步不离,守在床榻前。

云落得了信儿,带着几个稳婆匆匆赶到听音阁,一进门就看到面色阴郁的殷淮安正撑着额头,等在外间。

云落担忧,上前见礼:“将军。”

殷淮安也不抬眼,只是一挥手,有气无力道:“进去帮忙吧。”

此刻,他就像一只斗败的困兽,谁来都可以轻易取走他的性命。

楼汛端着茶进来,轻声道:“将军,喝盏茶吧。”

“楼汛。”

“属下在。”

“是老天在惩罚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