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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云想了想问道:“小师叔,这算不算是插手凡尘俗事啊?只怕不好吧?”
李羿呵斥道:“说你笨,你就真不动脑!我说了我现在动不了,只能在这里休息,而那宇文田要从这过,他还要杀光这里的所有人,你不去赶他走,难道还打算让他在我面前杀人?那我还能休息嘛!再说了我也没让你管俗事啊,我只是让你给我一片清净的树林休息,这里哪来的俗事啊?你不是奉师命来救我的嘛,那现在抓紧去吧!把他们赶走就是救我了!”
独孤龙淡淡一笑,南宫雪一脸不屑。济云想了想,起身向李羿行了一个佛礼说道:“弟子明白小师叔的意思了,这就去劝宇文施主走。”说完转身往林子外走。
李羿对独孤龙说道:“龙大哥,有济云在,我这边就不用担心了,不会有事的,但若那宇文田再造渡桥,可就全靠你了。”独孤龙笑着点头道:“我明白,只管毁桥,不去力战便是。”说完独孤龙转身离去。南宫雪明白李羿的用意,知道这次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呼出一口浊气,在李羿旁边打坐调息。
话说济云走出树林,此时宇文田的部队已经将战场打扫的差不多了,只差埋葬尸骨,见到济云,宇文田行礼道:“这位小师傅,是要带着李羿离开了嘛?”济云看着满地的尸体,行了一个佛礼,随后开始念诵超度经文,想要帮助这些亡魂超度,宇文野刚要开口却被宇文田一个眼神制止,待济云念完超度经文,宇文田问道:“小师傅打算何时出发?”
济云行礼道:“回这位施主,我小师叔损耗过大,一时间无法动弹,需得在这片树林中休养,请您和您的部下不要打扰他。”
宇文野怒道:“你这和尚好不讲理,李羿要休养,与我们何干,我们急着赶路,眼前的树林正是最近的路!你却不让我们过!你这是有意阻拦我们嘛!”
宇文田伸手拦住儿子开口道:“小师傅,佛门什么时候开始插手俗事了?”
济云道:“阿弥陀佛,小僧并不是要插手俗事,你们与小师叔的过节,小僧不问因果,不问对错,只是要护我小师叔周全,所以还望施主行个方便,换条路吧,小僧绝不会阻拦。”
宇文野愤怒地看着济云,宇文田摇头叹道:“既然小师傅打算插手,那老夫倒想要看看小师傅如何在不杀生的情况下阻止我们!”他这句话是刻意刁难,无非就是试探一下济云的底线。宇文田一挥手,一队人马开始向树林前进。济云站到树林前念诵一句佛号,双手合十,霎时间整片树林笼罩在佛光当中。
那队人马先是一惊,领头人转身看向宇文田,后者给了他一个继续的眼神,他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到了树林前面,伸手试探,结果像是一面无形的墙挡在身前。他捡起一块石子丢了过去,石子毫无阻碍穿过,而他再次尝试走进树林却被挡在墙外。他回过头看向宇文田,后者叹了一口气下令道:“我们走,换条路。”随后大队人马开始撤退,济云站在原地等待着他们全部离去,这才回到李羿身边。
李羿问道:“他们走了?”
济云回道:“沿着河向西走了。”
李羿点了点头然后闭眼休息,小声说了一句:“在这待到晚上,若是无事我们再走。”
济云点头称是,在李羿一旁打坐诵经。不过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宇文田虽走,但是在北岸留了十几人监视着这边,自己带着大队人马到西面十多里外建造渡桥,这当然是无奈之举,他自知凭着这些人根本不是济云的对手,只能另寻他路。他也知道新建渡桥怕是难上加难,独孤龙一定在某处埋伏等待着出手的时机。
不过宇文田也不是等闲之辈,他让队伍中武道六品以上的人临时穿上重甲,假装成训练有素的重甲兵守在造桥现场,又放出暗哨到河对岸探查。两个多时辰后,渡桥马上就要建好了,宇文田稍稍松了一口气,可彭河之水突然炸出一道水柱,将即将建好的渡桥冲毁,这是独孤龙潜在水中所为,他破坏渡桥之后借着河水的掩护消失不见,让宇文田想出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打。
宇文田知道再拖下去要出大事,这时监视树林的人来报林中佛光消失,宇文田怀疑这是李羿的计谋,派出一支小队人进入林中探路,结果是虽然中了陷阱死伤了一些人,但是这队人马顺利通过了树林直达山口,而且没有发现伏兵。得到这个消息的宇文田在分析着李羿和独孤龙的想法,可是宇文野坐不住了,他说道:“父亲您不是说追兵最晚天黑就到嘛,现在离日落只有一个时辰了,若再不走,那可就全完了!”他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宇文田当然也知道,只是明知前面有埋伏还要往里钻?
宇文野催促道:“父亲您快想个两全的办法吧!”
看着儿子和众将士,宇文田呼出一口浊气叹道:“宇文田对不住列位了,我不能带着大家共往大梁成就一番大业了,纵然过了树林,前面的山口也定然会有埋伏,肯定是场恶战,会有人死在那里!现在若是有人要走,我不会阻拦,但是我宇文田发誓,只要能随我到达大梁的,宇文田绝不负他,定然是新军的基石,我宇文田拜托大家了!”
宇文田起身向每一位将官行礼,对着众兵卒行礼,他说道:“知其可为而不为之,可谓其庸,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可谓其勇,今日宇文田父子将身家性命都拜托给列位勇士,请列位与我同往大梁,立新军,成大业,共创未来!”
在宇文田一番鼓舞下,这队人马的士气提高了不少,这就是儒道兵家的厉害之处,虽然不能身先士卒,但确可以用别的方法来鼓舞士气,所以说对于文人带兵和武将带兵孰好孰坏,各有说法。在战前动员之后,大队人马出发,他们都知道这是入梁前的最后一仗了。
大队人马再次抵达渡桥北岸,宇文田一声令下,众将士冲过渡桥进入树林,宇文田带着几名护卫缓步过桥,待到所有人都冲进树林,宇文田向那名四品巅峰境的护卫行礼道:“庞统领有件事还要拜托给你。”
庞护卫问道:“将军吩咐便是。”
宇文田指着自己的儿子说道:“劳烦庞统领带着野儿从别路前往长江渡口,将他送往南梁到刘宏那里,我有恩于刘宏,他不会知恩不报,定然会接纳我儿并护他周全,到了那时,庞统领何去何从,自己定夺。”
宇文野听到父亲的话满脸疑惑道:“父亲,这是何意?为何要庞统领带我一人走。”
宇文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道:“前面怕是一条死路,你是为父唯一的儿子,从小便把你宠坏了,你变成现在这样为父有很大的责任,现在只能送你最后一程,接下来的事可就全靠你自己了。今后行事万不可再肆意妄为,无法无天,没有了为父和家族的护持,你要谨言慎行,低调做人,到了大梁一切听从刘宏安排,你明白嘛?”
听到父亲的话像是遗言,宇文野满是悲伤,他知道无论说什么父亲也不会改变心意,他跪倒在地,向父亲磕了三个头,宇文田欣然受之,随后再次向庞统领深施一礼,后者抱拳还礼,伸手拉起宇文野,往北岸走去。
宇文野终于忍不住泪水,哭了出来,还挣扎着想要父亲与他一起走,宇文田给了庞统领一个眼神,后者一记手刀将宇文野击晕,抗在肩上,对宇文田说了一句:“将军珍重,庞某定会送公子去南梁,也会护在他左右,以报将军之恩。”
宇文田挥手转身说道:“走吧,无论生死,我也会与众将士一起上路!”这是他的底线,死也要和自己苦心栽培的将士们一起死,这些耗费了他数年心血,花费了无数金银打造出来的新军,是他的命,若是这支新军没了,他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进入树林,看着各种陷阱留下的尸体,宇文田没有迟疑,坚定前行,几支羽箭飞来,被身旁的护卫拦下,他抽起马鞭加速前行,奔向树林深处,因为他听到了前面将士的喊杀声,他要去指挥战斗,他想要带领这支新军走完最后一程。然而当他来到前线时却震惊了,眼前全是自己部下的尸体,而对面森然列队的是一排排满身红甲只露出眼睛的部队,这是禁卫军,皇帝的禁卫军!没有皇帝陛下的圣旨绝对不能离开上京城的禁卫军,虽然人数也就在千人左右,但这些卫军的战斗力可不是普通军阵可以比拟的。
在大魏禁军、镇北军和定南军是战力最强的三支部队,分别由皇帝、镇北王和定南候掌控,而禁卫军则是禁军之中专门负责守卫皇城的精锐部队,尤其擅长防守战。宇文田心底一个个问题浮现:为何禁卫军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里?为何皇帝会知道自己反叛的事?为何在禁卫军面前自己的部队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宇文田看着眼前自己被屠戮殆尽的队伍一脸的茫然,他淡淡说道:“几位若要逃命,现在还来得及,再晚只怕要随我一同上路了!”身旁的护卫看向宇文田,抱拳行礼,然后四散逃离。禁军并没有追杀这几人,此时宇文田的部队已经被杀光,他是亲眼看着最后一人中箭倒地,他打马向前走到禁卫军对面问道:“你们的统领何在?叫他出来见我!”
禁军队伍分开,让出一条通路,鲁舒与一名统领缓马走出,看到鲁舒宇文田瞬间明白了,为何自己的队伍会在禁军面前如此不堪一击,为何皇帝陛下会知道自己的事。但是他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这些禁军是如何悄无声息的埋伏在这里的,他开口问道:“鲁巨子,今日败局已定,不知可否赐教一二?”
鲁舒笑道:“宇文大人想问什么尽管问吧,知无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