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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之前盘下来的奶茶店刚好能派上用场,当我坐在12号包厢内时,约莫是有些紧张和后悔的。
周景坐在隔间的包厢里以示观察和保护。
陈甘霖非常重视这次见面,一收到消息就在出租屋里倒腾自己,但在家里纠结穿哪套衣服更好看一点,加上洗头洗澡还是费了点时间,以至于来的时候迟到了六分钟。
“我来晚了,刚刚有点堵车。”
一个大男人像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这么久,说出去也不好听,陈甘霖索性撒了个小谎。
“没关系。”我站起来招呼道,“快坐吧。”
“好。”陈甘霖不经意瞥了眼墙上的镜面,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衣领歪向一边,他发现可能是来时太过匆忙,于是一脸认真地整了整衣领,然后才郑重其事地落座下来,好似在奔赴一场正式的会谈,格外珍惜。
许是他旁若无人的举动,在我心底划过一丝异样。
这时,我才注意到陈甘霖今天有点不太一样,似乎变帅了一些?
陈甘霖脸型属于菱形脸,搭配前面微分碎盖,头发也显得很有层感。
再身着一套浅灰色的制服,这么显得少年感的韩剧校服,穿在他的身上一点也不违和,一下子找准了他的风格。
青春洋溢的男高气息扑面而来。
不过陈甘霖并不是这么注重打扮的人,他一向视容颜如粪土,平时也是怎么舒适怎么来,现在突然大变样,这么精致倒是不多见。
我不确定地道:“你今天穿得蛮好看的,少年气满满,我还以为回到了我们读书的时候,你现在看起来跟那时没什么两样。”
周景在隔间伺机而动,忽然听到我对陈甘霖的夸赞,面上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而陈甘霖一听这话,心里庆幸对方不是榆木脑袋,来时的费心费力能被看在眼里。但是被喜欢的人直接点破,又很羞報自己是否太刻意了些。
他低头咳嗽了两声,当做掩饰:“没有啦。”
说着他把额头上的头发撩到脑后,这样美貌也能让对方看得更清楚一点。
但是这样比刚刚整理衣领更加刻意,我忍不住又看一眼他今天的打扮。
“嗯,确实很帅气。”我笑了笑。
再帅能帅到哪去,韵卿真是大惊小怪。隔间的周景听到这里,不知怎的,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烦躁感,总觉得有种喜欢的事物被人觊觎的危机感,萦绕心间挥散不去。
我观察到陈甘霖的耳朵似乎有点红,打趣道:“你等一下有约会啊?”
“没有,就我跟你——”
话未说完,隔间的包厢突然有拖拽椅子与地面磨擦的声音,就这么与此同时地,并不假思索地重重地盖住了陈甘霖的说话声。
我恍然才想起隔间还有一个人,这次不是来寒暄聚聚的,不禁正色起来:“陈甘霖,你认识楚艺舒这个人吗?”
刚刚隔间传来的声响恰到及时,陈甘霖心觉奇怪,奈何看着隔间的墙面也看不出什么花来,许是毛手毛脚的服务员收拾卫生时不小心碰到桌椅,于是不感兴趣地别过头去。
不过,他没听太清楚我说什么,又问了一遍:“谁?”
我这个人比较直接,重复道:“楚艺舒。”
包厢里的氛围急转直下,气压也倏然降低。
陈甘霖顿了顿,双眼盯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突然沉默?
我:“你认识是吗?”
陈甘霖知道,从他找欲望熊签订契约的那一刻,留在那里不止他对许诺的爱意,还有他放荡不羁的灵魂。
他动了动唇:“我……”
他怔怔地看着女孩的眼睛,努力在分辨着我的脸上是否写满他最不想看到的愤怒与失望,他或许抱着隐瞒真相的歉意,但他永远只会把这个秘密深藏心底。
没有想象中女孩会歇斯底里的情绪,陈甘霖心底的那块大石头渐渐落下来,他选择继续隐瞒:“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不知道是谁在你面前暗示什么,我能肯定我没有骗你。”
陈甘霖以为是楚艺舒回去后心生不满,跑来许诺面前嚼舌根了。
他心下稍定,又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他和那个贱人认识,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问题不大。
我严肃道:“陈甘霖,你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我不希望你骗我。”
我不是单纯无知,即便陈甘霖的反应表现得毫无破绽,但是我还是捕捉到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
陈甘霖不以为意,故作轻松地笑道:“怎么啦,搞得这么严肃?我能骗你什么?哎,对了,刚刚你说的叫什么——楚什么的是什么人?”
我默不作声,拿出包包里早就打印好的照片。想了想,特意翻了个背面递给他。
陈甘霖接过照片的时候,总有预感这会是什么危险的东西,心脏不由地砰砰跳着。
他内心祈祷着,不要真的被楚艺舒抓到什么把柄。
他慢慢地把照片翻到正面,待看清图片一男一女的正脸后,他的眼睛不由地瞪圆了,终于控制不住地打了个激灵。
包厢内安静到鸦雀无声,好似落下一根针都都听得见声音,此时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重重地压在我们每个人的心头。
就连隔间的周景也在紧张地屏住呼吸。
我偏了偏头,状似无意地瞥了眼隔间的墙壁,这里并不隔音,周景会随时了解到我们这里的情况。然后我模棱两可地开口:“我想听你解释,关于你做的一切。”
陈甘霖极力保持着镇定,但此刻他已经慌到了极点,只能语无伦次地解释:“我见过这个女人,但我不知道她是谁!那天晚上!那天晚上……我回家碰到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她出现我住的地方纠缠我。我看她像个疯子一般,在我身边胡言乱语,所以我一生气,才对她动手的。”
开口解释的同时,他也在不断关注着我的表情,他最怕喜欢的人会对他产生害怕的情绪。
我摇摇头,并没有轻易相信了他的说辞,冷静地分析道:“你在避重就轻,你没有解释楚艺舒为什么会来找你?还有,就算退一万步来讲,她是个情绪不稳定的疯子,你对于精神病患者的态度难道就是动手掐她脖子吗?你不该是抓住时机一跑了之、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