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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粟跳到矮椅上坐好,眼巴巴地瞅着,“吃吃”地嚷着要分食。
粟粟毫不客气在这里安了家,白天跑得影都没有,晚上饿时才见猴影,少不得一阵狼吞虎咽。
连续过了七日,景炫统共也不过来了三回,还总带着面具,都是辰时那么的匆匆忙忙一瞥,问些不着边际之事,再匆匆忙忙离开。
小叠每日惯例去皇后处请安,几句礼节性的话语过后,常常相对无言,敷衍了事。
何淑妃那边还能坐上会子,她说话温温柔柔,总能安慰人心,眼神亲和如自家长辈,彼此也聊得来,说些宫里的规矩,南武风土人情。
小叠也会说到穆苏皇宫,言语隐晦,暗示与海朱就是纯粹的兄妹关系,非传言的那般不顾人伦常理。
小叠话锋一转,笑眯眯地说:“小猴儿粟粟原本是我赠与高下,近几日留宿在东宫,倒是比人还机灵得紧!”
眼珠转了转,干脆直接问,“淑妃娘娘可知高下在哪里?”
“虞山。”淑妃娘娘轻声说道,惜字如金。
小孟故意说:“他也算是皇子,怎会不住在宫里,而住什么虞山?”
“高下并非皇室所出,自小由太子捡回养在虞山。有时也会带到宫里来住一阵。我初见他时和现在的样子差不多。唉!这孩子够可怜,这么多年,总不见长。”
小叠方记起高下并无实体,也许住在虞山更适合他,便干干咳了咳。
“太子殿下对他极好的,淑妃娘娘就不要担心,”顿了顿又道,“此去虞山远吗?”
“一百多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小叠本还想问花仙君,觉着十分不妥,只有“虞山”就足矣!其他的事慢慢打听也不迟。
待哪日得了空,倒是要去瞧上一回。
当夜晚来临的时候,小叠已经习惯他不会来,婢仆们伺候得小心翼翼,尽量不提及太子殿下。
瑰丽姑姑除了心疼,也有抱怨,太子殿下怎可这般对待自家公主,疗伤,似乎成了一个不攻自破的谎言。
花窗幽静,明月如钩,清风似梦。
小叠捧起支离破碎的木雕,走到窗前,轻轻地搂在怀里,任她怎样精心黏合修补,终是裂痕累累,摩擦在细嫩的肌肤上,极其糙手。
曾经一段时间,误以为是景炫爱她的见证,固守着这份斑驳的执着,他或许早已将木雕忘记。
百花令,捧在手心,贴在胸前,惆怅无限。墨玉箫在何处?
抬手,轻抚百花胎记,平滑如初,剑上的疤痕早已湮灭,即没有景炫说的箫,也感觉不到她的美丽。
低了眉,敛了眸,月辉清冷,木雕上,碎纹纵横交错,已不复当初的样子。
外面忽然想起了风,呼啸着,挣扎着,似鬼哭狼嚎,吹得花树雪浪翻滚。
室内的幽香更浓烈,一室的大红早已撤下,帘幕如烟,轻舒漫卷。
任冷风吹乱了头发,掀起了衣衫,不知过了多久,小手冰凉,恍然惊觉,大宫灯已经熄灭,唯余小灯萤火点点。
风已歇,轻叹,抬头,无月,漫天的星海浩瀚,一眼望不到边,广袤无垠,遥远而神秘,像是要吞噬所有的光明。
缓缓走到床前,躺下,心中苦涩难眠,还需要多少漫长无边的等待?
生活无波无澜,御花园也逛得很没劲,堪称无趣。
耶城乃水乡之地,河道穿插其中,两岸楼阁庭院,街市繁华,鲜花簇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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