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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凌厉的目光看向奶娘田氏，“田嬷嬷，奴婢记得少夫人离开时，交代过你，一定照看好小少爷。”
“莫非嬷嬷便是这么照看的，随便一个人进来都能抱到小少爷？！”
芳菲说话已经变成了怒音，可见她有多么生气。
别看平时她好说话的样子。
可那都是在纪青玉面前，在这些下人眼里，芳菲从来不是好说话、好糊弄的那个。
田氏被她这一声质问，吓得直接扑通一下跪地，哆哆嗦嗦道：“老奴，老奴也是见小少爷哭得太伤心……”
“小孩若是长久的，一直哭恐伤及身子，老奴也是为了小少爷着想啊。”
“如此说来，你竟还有理了。”纪青玉不咸不淡地插了句嘴，“我还得谢谢你不成。”
田氏面色一白，跪在地上磕头。
砰，砰砰！
几个响头磕下去，她的额头瞬间鲜血淋漓。
“少夫人饶命，是老奴的错，都是老奴投机取巧，少夫人饶命！”
这次纪青玉没有拦着不让她磕头，只是也没有受，田嬷嬷磕头朝着她这个方向，磕的时候，她就站到另一方向去。
“田嬷嬷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就别随便跟人磕头了。”她淡声道，“容易折寿。”
田嬷嬷彻底颓然。
孔氏抱着孩子慌张地看向他们，“侄媳你总算回来了，我本是来找你的，路过看这孩子一直哭，实在可怜，才把她从奶娘手里要过来。”
“若是你要怪，那便怪我吧，奶娘一开始也是不情愿的，是我硬要。”
田嬷嬷眼里的光还没亮起来，纪青玉就给了芳菲一个眼神。
芳菲立即会意，走到那田嬷嬷面前，冷淡地说：“三夫人为您求情。”
“咱们少夫人念及这一点，还有看您年纪大了的份上，这次便不予追究了，田嬷嬷，跟奴婢走吧。”
还没来得及高兴的田嬷嬷，闻言一愣，“去哪儿？”
“自然是去找掌事的领银子了，夫人念您年老，多给您些，嬷嬷拿了银子也好安享晚年。”
“不是，少夫人……您这是要赶走老奴吗？老奴知错了呀！”
反应过来的田嬷嬷一声哀嚎，利索地又跪了下去，无论芳菲怎么拽也不肯起身。
最后，芳菲失去了耐心，直接叫家丁把人拖出去。
田嬷嬷的哀嚎一路传了很远。
孔氏收回视线，眸光落在纪青玉身上，略显复杂，“我还以为，你会放过那个嬷嬷。”
“我的确放了她啊。”纪青玉不以为然道。
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她没重罚，还多给赏银，难道不算额外开恩？
见她眼眸澄澈，一门心思当真是这么想的，孔氏不禁默了默。
她看了眼怀里的孩子。
说来也真是怪，方才纪青玉没回来的时候，这孩子在她手上，任孔氏使尽千方百计也哄不好，哭声嘹亮，能传到十里地外去。
纪青玉一回来，立刻就不哭了，只有小粉拳还紧攥着。
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着眼泪，委委屈屈，看着真叫人心软一片。
瞧着是跟纪青玉脾性完全不和，不知道是随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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