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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庄这才想起被耽误了许久的正事:“是这样,麻烦方科长回忆一下,运走的那批被服送到十五号库之后,到装上火车之前,还有谁进过库房。”
方若愚做出努力回想的样子,少顷,摇了摇头,“想不大起来了,需要的话,明天上班我去查一下,把进出过库的人员名单列出来交给你。怎么,那批被服,出什么事了吗?”方若愚小心地问道。
“今天晚上,装被服的火车,在山海关一带被国民党给炸了。”
“那可是苏联人的火车,他们也敢炸?”方若愚大惊,心下却是一阵窃喜,可很快,傅家庄的一个动作,又让他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傅家庄注意到宣纸下鼓起的一块,居然掀开了宣纸。好在,宣纸下面,只有一把裁纸刀。方若愚暗自松了口气,刚才一定的自己的慌张被翠玲看出来了,匕首才被她转移走了。
傅家庄从方若愚家出来,门口不见高大霞,这个倔强的女人,应该是被刚才自己的怒吼气跑了,他匆匆告别方若愚,发动汽车顺着沿路寻找起来,
汽车下了黑石礁的一段坡路,又开了不远,傅家庄便看见不远处晃动着一个沮丧的熟悉背影,他按了几遍喇叭,摇下车窗说了一堆小话,高大霞还是不予理睬,傅家庄火了:“我还要去局里开会,你快点儿。”
高大霞这才不情愿地上了车。两人都沉默着,半天不语。
“你这脾气,真得改改了。”傅家庄打破了僵局,“刚才在方若愚家,你那就是蛮不讲理。”
“明明是天,他偏说是云,你为什么不帮我?”高大霞质问。
傅家庄苦笑不得:“我不帮你能带你来吗?再说,那就是云,是你记错了,我怎么帮你?”
“我记错了,有为也记错了?”高大霞又激动起来,“他就是心虚,才偷天换云,要不然,干什么给烧了?就是怕我看出毛病来。”
傅家庄知道高大霞不会轻易认输,再争辩下去,也不会有结果:“放心吧,还是那句话,他要真是狐狸,早晚有露出尾巴的一天。”
汽车拐出过了街角,在临海的大道旁疾驰起来。
“你把我赶出来,又跟挽霞子说什么了?”高大霞问。
“没什么。”傅家庄眼神黯淡下去。
“不说拉倒,能对狗特务说,倒对我保起密来了。”
傅家庄叹了口气:“那批被服,在山海关出事了。”
高大霞一惊,旋即激动起来:“我就说嘛,得提防着点挽霞子,你就是不听,这回好了,晚了吧?”她顿了顿,“不对,不晚,咱不是都给被服贴上号了吗?只要是贴号出的事,都是挽霞子干的,他都得兜着!”
“拉被服的火车都炸了,上哪去查编号。”
高大霞惊住了。
今天,方若愚感觉自己像运筹帷幄的诸葛亮,几件差点败露的事情,最终都化险为夷了,情不自禁间,他嘴里悠然哼出的,也是诸葛孔明的唱词:“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
方若愚正沉浸在孤芳自赏的幻境里,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方若愚拉回到慌乱的现实世界,莫非是高大霞又杀了回马枪?她这回又要闹什么幺蛾子,方若愚飞速地想着各种可能和对策,出了屋子,院门外响起的却是袁飞燕的声音:“爸,开门哪。”
袁飞燕一进院,就问高大霞和傅家庄是不是来过,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袁飞燕慌了,跑进屋朝墙上一看,不见了那幅“霞思天想“的大字,袁飞燕不由心下一沉:“爸,墙上的字呢?”
“撕了,有个霞字,看着心烦。”方若愚轻松地答道。
袁飞燕从挎包里掏出一张反动标语,铺在桌上,盯看着父亲:“这是不是你写的?”
方若愚避开袁飞燕的视线,低头审视着标语,低声赞叹道:“好书法。”
“爸,我是问你,这是不是你写的,没问你书法写得好不好。”袁飞燕逼问。
方若愚抬起头,脸上现出一丝诧异:“你可真高看你爸了,我可写不出这么好的字。”
袁飞燕观察着方若愚的脸色:“这个天字,跟原来墙上的‘霞思天想’的‘天’字一样。”
“一样那不太正常了吗?”方若愚神色淡然,“全天下的楷书都是跟着‘颜柳欧赵’学的,写不像还不对了哪。”
袁飞燕又从挎包里掏出几张信纸:“我比对过了,这几个字和你给我写的信里面的字很像。”
“像不等于是。”方若愚不假思索地说,“何况,我给你写的信都是用钢笔字,这是毛笔字,怎么可能一样?颜真卿、柳公权那时候可没有钢笔。”
袁飞燕的疑惑却并未消退:“不管用什么笔,一个人写字的习惯不会变。”
“毛笔写的是大字,钢笔写的是小字。这一大一小,讲究不同,写大字要紧密无间,写小字要宽绰有余,正如古人所说,作大字要如小字,作小字要如大字,讲究多着哪,这要大小都一样,反倒不对了。”方若愚侃侃而谈。
“真不是你写的?”袁飞燕问。
“当然不是了,燕儿,难道你连我的话都不信了?”方若愚真诚地看着女儿。
袁飞燕不语。
方若愚沉思了片刻,推测女儿也许是受了高大霞的什么蛊惑:“我明白了,肯定还是高大霞散布的谣言,她今天还去过物资公司,非说这字是我写的,真是要了命了,简直就是个女无赖!”
“她为什么单单怀疑你?”袁飞燕道出了心里的困惑。
“不是都和你说过吗?就因为她在哈尔滨遇到一个特务像我,就没完没了啦,一有机会就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都成习惯了,她恨不得把天底下的坏事都按到我头上。”方若愚忿忿地敲了敲桌子。
“那个人真不是你?”
方若愚仰头长叹了一口气:“燕儿呀,你让爸说多少遍你才能信?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爸要是坏人就会赖在公安局不走了,在那里好歹有把枪给我壮壮胆,到了物资公司,我就是个平头老百姓,所以高大霞欺负起我来才这么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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