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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精细也跟着咬了一小口。麻苏苏佯装想起什么:“哎呀,也没洗洗手。”起身,对甄精细说,“跟我去洗洗再吃,看你个脏爪子。”
“不用。”甄精细小口嚼着红肠。
麻苏苏拉下脸:“洗!”
“挺干净的呀……”甄精细不情愿地起身,跟着麻苏苏苏到了水房。
麻苏苏夺下甄精细手里的红肠,掰碎了发现并无异常,这才允许甄精细吃起来,她盯着甄精细:“她到底买了几根?”
“好像是两根。”甄精细大口嚼着红肠。
“不要好像,到底几根?”
“不是两根就是三根,反正最后她给包圆了。”
麻苏苏气不打一处来:“不管是几根,一会儿回去你就睡觉,躺到她座位底下去,想办法把她的包袱拿到手,拿出里面的红肠,有几根拿几根。”
甄精细愣了愣:“姐,你就那么想吃红肠啊?”
麻苏苏举起巴掌要打,可看到甄精细缩着脑袋闭着眼的样子也是可怜,还是放下手来,满腔怒气全然化作一声叹息。甄精细再睁开眼时,麻苏苏已经走开了,他把最后几块红肠塞进嘴里,大嚼着跟了上去。
车厢里,高大霞盯着傅家庄,傅家庄也回以同样的眼神回敬,两人像是在较劲。
“你是谁?你到底要干什么?”高大霞终于忍不住,先问道。
“你心知肚明。”傅家庄眯起眼。
高大霞态度诚恳:“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你都知道,还用问吗?”傅家庄晃着手腕。
“你肯定有别的坏心眼!说不出来的坏心眼!”
傅家庄压低了声音:“是你有坏心眼。”
高大霞气得瞪眼:“猪八戒上墙头——你还倒打一耙啊!”
“要想相安无事,也容易。一道上你不跟我耍花招玩心眼就行,这样我就会像海洋里的海胆,别看浑身长刺,但绝不会扎到你。”傅家庄淡淡地说道。
高大霞冷笑:“你管那玩意叫海胆,我们叫刺锅子,碰一下都扎手,死烦人!”
二人正你来我往拌着嘴,麻苏苏和甄精细回来了,高大霞立时站起身。
麻苏苏一愣:“干啥去呀妹子?”
高大霞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说罢,俯身去拿茶几下的包袱。
傅家庄不紧不慢地按住包袱:“活动筋骨,不必拿着包袱。”
高大霞瞪了傅家庄一眼,气冲冲地走开。
麻苏苏扫了一眼高大霞的包袱,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一团毛线,抽出毛衣织了起来。
“大兄弟,你原来就认识她吧?”麻苏苏有一搭没一搭地问。
“不认识。”傅家庄摇头。
“那你还讹人家。”一旁的甄精细说。
麻苏苏瞪了眼甄精细:“瞎说,你看这位大兄弟文绉绉的,是那样式人吗?”
甄精细点头:“是。”
“你们也去大连?”傅家庄问。
“不知道。”甄精细说。
麻苏苏一敲甄精细:“你彪得都好不吃食了,不去大连咱能坐这个车吗?”说完,她把头又转向傅家庄,“我这个弟弟——”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歉意地笑笑,又织起毛活来。
傅家庄笑笑,伸到茶几下的腿抽动了一下,把高大霞的包袱碰到了地上。刚要俯身去捡,麻苏苏手疾眼快,抢先弯下腰来,挡住了傅家庄的视线,手伸进包袱去摸索,一把抓住了里面的红肠,少顷,才拎起包袱,傅家庄一把拿了过来,朝茶几下看了一眼,想要解开包袱。
“干什么你!”随着一声断喝,高大霞跨步上来,一把夺过傅家庄手里的包袱,“明抢啊?”
没等傅家庄解释,高大霞拎着包袱朝后面几个空座位走去。
傅家庄伸头看去,高大霞正向座位上的人问话。几个来回之后,高大霞又失望地回过身来,与傅家庄的视线交汇在一起,眉毛一皱,又向前走去。
甄精细望着高大霞的背影:“姐不跟咱一起坐了?”
“没事,一会儿就回来了。”傅家庄笑笑。
高大霞走了大半节车厢,也没有如愿,前面过来一个列车员,高大霞向他求援,列车员摇头,高大霞失落。在傅家庄兴灾乐祸的注视下,高大霞还是沮丧地回来,挨着麻苏苏坐在外面,换麻苏苏坐在窗边。傅家庄满是玩味地看向高大霞,高大霞避开了他挑衅的目光,看到麻苏苏手里的毛活,找话说:“大姐,你这织的……是围脖吧?”
麻苏苏点头,从包里扯出来一截围脖,高大霞羡慕地接过来翻看着:“还是麻花针,大姐,你的手真巧。”
“你也挺巧,逢赌必赢。”傅家庄轻声说。
高大霞愣了愣,警觉地看向傅家庄。
“大兄弟说谁呢?”麻苏苏佯装好奇地问。
“没屁找嗝打,别理他。”高大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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