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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姝深吸了一口气,她万万没想到,那日随手救下的竟然结了桃花缘,花枝还系在自己的大理寺院内。
“小丫头还有两种面孔呢。”宋予川摇了摇头。“之前还对着你勇吐心迹,豪情万丈的,下一瞬见了赵老,像是老鼠见了猫。”
谢姝叹了一口气,理了理思绪,只觉得今天这一场好像是做梦一样,至今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虽说赵老可能不同意,但小谢少卿,你可以娶这姑娘做妾啊!”宋予川一脸真诚。“这岂不是两全其美,人生乐事!”
谢姝撇了撇嘴,不咸不淡的看了宋予川一眼。
宋予川被看的心里直发毛,“怎么了,我没说错啊。”
谢姝又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后便径直走了。
留下宋予川一个人站在门口,还在思考自己的话哪里出了问题。
“是没错啊,哪里不对?”
那件小插曲过后,大理寺又恢复了平静,赵延年的态度一如既往,似乎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起初几天宋予川还是会抓着她问东问西,后来见谢姝真无此意便也平了看热闹的心。谢姝偶尔也会想起那一日女子清冽的眼神和小小的梨涡,也总算对上了在芙蓉面的那一日为何会觉得赵宛如面熟,她长得有几分像赵延年,倔强果断的性子也很像,赵老将她教导的甚好,这般寻常女子没有的思想,胸襟和气度,谁又会不喜欢这样的人呢?
不过从那日以后,谢姝也的确再也没有见过赵宛如,她渐渐的要把这件事忘记了,直到朝堂里出现了一场风波。
天宁帝最近头痛的很,其中一个原因是四王爷元启近日要回京了。
四王爷封号瑞,镇南疆,当年在潜邸是便与天宁帝一起起兵,是天宁帝的得力好帮手,而且瑞王是天宁帝亲弟弟,排行老四,天宁帝是长子,两人中间还有两个姐妹,其中一个还病逝,而另一个则是现在宫中养着的疯太妃,端惠太子的生母。
当年永安之乱之中,瑞王可是替天宁帝冲锋陷阵,英勇无比,因此天宁帝称帝后,便封赏了元启为瑞王,本来想让他留在帝京,然而元启习惯了南疆的生活,便替皇帝镇守边疆去了。
本来其实没什么毛病,他也是皇帝最信任的人,然而权力总是让手足猜忌,兄弟阋墙的原因。
南疆是天宁帝发家的地方,而天宁帝称帝后,南疆的精兵都归了瑞王管,要知道当时为什么天宁帝能够坐上这龙椅,都是因为南疆精兵的功劳,由于南疆地势和气候的原因,兵丁的训练更加严苛,方法也比较独特,一大半的兵丁都会制毒,真可谓以一当十,而如今天宁帝坐镇帝京已久,南疆兵权可以说是尽归了瑞王,若是他有什么异心,天宁帝可真是要头疼。
好就好在这几年瑞王一直老老实实在南疆待着,没有什么风吹草动,而且随着卫承等北疆兵力的崛起,天宁帝也放了心,重点扶植了卫承,甚至把京畿的兵权也给了他。
南有元启,北有卫承。两人手里权力不相上下,也是起到了制衡的作用。
不过,今日瑞王传来消息,要回京住一段时间,原因是南方如今湿冷,对他的腿上旧伤颇为不利。
天宁帝手上拿着那封信,心中犯疑。
南疆每年的天气都一样,也不见他要回,现在想起来气候湿冷了,再说帝京也没有暖和到哪里去,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元启好歹是他最小的弟弟,随他在永安之乱时伤了腿,至今还有些不利索,虽说不影响正常生活,但那一身的武艺终究是损了大半了。
而另一件让天宁帝头疼的事就比较离奇了。
近日后宫不太干净,不止一个人在深更半夜看到白衣人影飘来飘起,手上戴着端惠太子生前最爱的,已经随葬了的缠金白玉镯。
起初听到这个消息,天宁帝大怒,并加派人手在后宫巡查,必要抓到这个装神弄鬼的人。
谁知后宫里里里外外塞满了侍卫,甚至派出了麒麟卫也没有抓到这个人。
大家也没再看到白影,然而当宫婢前去打扫端惠太子的旧书房时,一打开门却发现满地的鲜血,然而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于是侍卫灰头土脸的撤了出来,天宁帝听了司天监和礼部的谏言,觉得是端惠太子在阴间太过孤单,择日给端惠太子冥婚。
这个建议自是遭到了朝堂上一半的人反对,包括孙相还有大理寺卿赵延年。因为端惠太子已经故去多年,若是能找到已经故去的贵女自是相宜,可若是没有找到八字相合的死人,找到八字相合的活人便要生殉。
活人殉葬的例子并不是没有,所以两派争论不休,最后选出了个折中的办法,选出八字相合的贵女,若是还在世,便与端惠太子结姻亲,把衣衫和写有生辰八字的字条放入皇陵陪葬,人则送到佛寺去,一生青灯古佛,为太子祈福。
这办法算是朝中百官都同意的了,但今日早朝,司天监选出了冥婚的人选时,还是闹了不小的阵仗。
司天监的主事嘴巴一张一合,听的谢姝脑子晕,一个字都没往脑子里进,她站在文官之列中眼观鼻鼻观心,只想赶紧结束这件糟心的议题。
直到最后的人选被念出时,她几乎没有控制住身形晃了一晃。
“大理寺卿赵延年的孙女,赵宛如。”
这几个字如同冰雹一样,砸的谢姝脑子发懵。司天监的监事之前说的那些话,她也都不记得了,只觉得这件事太过巧合诡异,于是谢姝立马抬头去寻赵延年,赵延年站在她前列,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一言不发。
按照赵老的性子应该不会忍气吞声,肯定要为了他捧在手心里的孙女尽全力争一争。
然而赵延年没有动。
谢姝忧心忡忡,担心赵延年的一反常态,会不会平静之后突然暴起,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赵卿,你可有怨言?“天宁帝端在龙椅上,谢姝看不清他的表情。“能与端惠太子冥婚,是偌大的荣耀。”
好大的荣耀,妙龄少女从此一生都要在寂寞的古刹里,耗掉全部掉年华。
谢姝心里冷笑,却听的赵延年的声音不紧不慢。
“臣没有怨言,只是臣的孙女没有与端惠太子结亲的福分,因为臣的孙女已经许了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