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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家里出了什么事,但凡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如今我当着这个家,就得呀,把你们都照顾好了。”
卫婵强行跑出来回家奔丧,是因为知道,谢怀则会为自己遮掩,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以为谢家所有人对自己都是友善的,至少眼前这个孟秋蝉就算不是敌人,也并不是朋友。
“是出了点事,已经处置好了,妾身家里的事让夫人忧心,实在是妾身的不是,因是急事,却赶上了世子和夫人成婚,世子说您宽和大度绝不会计较,妾身便想回来再向您请罪。”
她若计较不就成了不宽和不大度,这是被架上去,下不来了,孟秋蝉笑的有些勉强。
不过她是拎得清的,慢慢调理慢慢整治,倒也不急于这一时:“请什么罪呢,如今夫君的后宅只有你我二人,人口可不算多,我也算是官宦人家出来的,见多后宅的一些凹糟事,夫君明年还要下场科考,我们可得好好相处,才能不辜负夫君呢。”
“夫人说的是,妾身卑微,舔在这院里有一席立足之地,往后还要靠您多加照拂,若是有什么做的对不对的,您教教便是,或打或罚的,只是莫要恼了妾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果是老夫人身边教出来的,这样会说话,以前我就看你是个知晓事理的,明白规矩,我如今管着夫君院里的事,少不得也有严厉的时候,只要你守规矩,我必定待你亲如姐妹。”
卫婵不置可否。
“你原先名是老太太给取的,如今是正经的妾,倒也不好叫以前的名,你可有闺名?”
这都是府里的规矩,姑娘们没嫁人的时候,都是叫主子赐的名字,若是成了公子们的妾,有了资历,便不能再叫做姑娘时的名字了。
“奴婢姓卫,闺名一个婵字,婵娟的婵。”
若是卫婵成了老姨娘,或是以后有了孩子,哪里还能叫凝冬姑娘,只能叫卫姨娘或是婵姨娘。
孟秋蝉蹙眉,乳母道:“卫姑娘这个名字可跟我们夫人的重了,我们夫人闺名中也有个蝉字。”
“哦?这,妾身倒是不知。”
卫婵不过是遮掩,怎会不知孟秋蝉闺名叫什么,不过是没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
“夫人,虽说是有缘分,可卫姑娘名字跟您重了,这以贱冲贵,难免撞客了,不如给卫氏改个名字。”乳母道。
孟秋蝉笑了笑,仍旧面上温和:“卫妹妹,大户人家的规矩,你也是知道的,奴婢不能冲撞主子的名讳,也时常有改的。”
“我们姑娘已经不是奴婢了,卖身契已经还给了姑娘,姑娘并非奴籍。”红砚忍不住插嘴。
孟秋蝉脸一沉:“主子们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什么东西?”
红砚脸一白,实在忍无可忍,她也是被宠惯的大丫鬟,除了怕世子还没怕过别人,因为是谢怀则身边的大丫鬟,就如同宰相仆人七品官,在外面,各院的丫鬟婆子,谁见了她不客客气气的,得奉承着她呢。
各院到小厨房要份例外的东西,主子们都得自己拿银子,更别说丫鬟们了,可世子身边的大丫鬟,都得是人孝敬,根本就不用自己拿银子下头人孝敬的,还得挑挑拣拣呢。
然而这位是世子夫人,管着世子院里所有的奴婢,红砚很是不服气,这位夫人是个什么章程,难道她们这些伺候的奴婢还不知道吗?
新婚之夜世子不守着这位夫人,反而跑来找她们姑娘,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这几天,世子都跟她们姑娘在一起,装什么夫人的款呢。
卫婵抿唇:“这是妾身身边的大丫鬟红砚,是世子暂时派到妾身身边,从前一直都服侍世子,便是妾身也不能随意训斥,到底是世子的人也有些脸面。”
孟秋蝉本握着卫婵的手忽然用了一下力,让卫婵有些吃痛。
“怎么,世子的丫鬟,本夫人就说不得?卫妹妹,你是要包庇这个胆大的丫鬟?”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红砚很有些不服气:“夫人,您要打要罚冲着奴婢来,别为难我们姑娘,我们姑娘一贯的好性。”
卫婵狠狠地给红砚使了个眼色,可红砚因着这几日的事,并不怎么把这位明面上的世子夫人看在眼里。
孟秋蝉心中一喜,可算来了个让她立威的,这些日子受的窝囊气正愁找不到正经地方发泄。
“纵然是世子的丫鬟,本夫人也管得,卫妹妹,我来管教你这丫鬟,你没意见吧,来人,把她给我押下去打十个板子,跪在堂中,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卫婵脸色一变:“夫人,您别生气,红砚这丫头被世子和妾身宠坏了,她素来是得脸的大丫鬟,虽被派给妾身用着,可因着她服侍世子,妾身也不敢很使唤她,都是哄着,她原本管着世子内宅的事,如今被夫人这么一罚,还能有脸面?”
孟秋蝉微微一笑并不说话,孙乳母却说:“脸面是自己挣来的,不是主子给的,便是得脸的大丫鬟冲撞主子,就不罚吗?什么时候这府里的规矩是丫鬟也能爬到主子身上了。”
卫婵咬咬牙,听到红砚隐隐的哭声,此时也顾不得许多,急忙跪下:“夫人,都是妾没有教导好她,求您饶了这丫鬟一回,以后她一定不会再犯了。”
孟秋蝉给孙乳母使了个眼色,孙乳母叫丫鬟端来了茶水:“行了,卫氏,夫人不过是小惩大诫,为了一个丫鬟,你要顶撞夫人不成?茶好了,您给夫人敬茶吧,夫人喝了这茶,才算是真正承认了你呢。”
卫婵咬着牙,接过那茶杯,烫的差点接不住。
而此时外头有个小丫鬟进来在孟秋蝉耳边说了些什么,孟秋蝉脸色一变:“我得去服侍老夫人,老夫人和夫人的饭好了,我这个正经的孙媳妇儿不去侍奉可说不过去,今儿这茶就先算了。”
她起身匆匆离开,竟是把卫婵给晾在了那。
卫婵愕然,不喝妾室茶了,那她总要把红砚带回去,刚要放下茶叶,就听到孙乳母凉凉的语气:“卫氏,夫人没喝到这茶,可也没叫你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