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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非要强人所难?”
吴烬松开手,整理衣衫,面若冠玉,说出的话却叫人心生凉意:“丞相府不日便会下聘,求娶陈家女。”
“吴烬,强扭的瓜不甜。”
“没关系,饮鸩亦可止渴。”
……
丞相府的聘书还没上门,陈缘忙着十七娘的事,很快把这事抛诸脑后。
十七娘没怎么读过书,为人怯懦,真到了公堂,惊堂木拍两声,都能吓死她。
陈缘为她写好说辞,督促她背诵,等上了公堂,起码不能输了气势。
十七娘认识的字不多,背起来极为困难,很快泄气:“我真的不行。”
“十七娘,你有名字吗?”
对方摇头。
陈缘握着她的手:“你若是表现好,赢下这场战争,我送你一个名字,如何?”
“真的?”
“真真的。”
“好。”十七娘斗志起来,刻苦背诵,从最初的说不清楚整句话,到后来能够凯凯而谈。
……
十七娘与那位暴力男不过几日没见,公堂上再见时,暴力男仿佛不认识眼前女子,原本唯唯诺诺的妻子竟变得口若悬河,硬生生将他说得一文不值。
“成亲前,你说你无不良嗜好,成亲后,你没有半分正经喜好。”
“成亲前,你说你要一辈子对我好,成亲后,你说我这辈子就该受你欺辱,谁让我是女子,谁让我嫁给了你?”
“成亲前,你说我只需在家相夫教子,成亲后,我变卖绣艺,靠自己撑起这个家,试问我为何要嫁给一个如此无用之人?”
“你喝醉了可以打我,不高兴了可以打我,在朋友面前逞威风可以打我,我若是做错事,你更加有理由打我,今日我便告诉你,我不需要一个好赌又残暴的夫君。”
“你说我离了你,我腹中孩儿将会成为一个没爹的孩子,会受到不公对待,今日我便告诉你,我宁可她没有爹,也不要她有个会打她的爹!”
“太守大人,民妇心意已决,已决定和离,请大人恩准!”
满堂寂然无声,杜太守本想敲惊堂木,拍到一半还是轻轻放下,道:“这男子生性粗野蛮横,待你生下孩子,他必能为了孩子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上公堂前,陈缘已将请愿书奉上,让官府知晓都城民众所思所想。
公堂下民众议论纷纷:“这杜太守莫不是不想判二人和离?”
“请愿书府衙都收了,应该不会还有回转之地吧?”
“这事闹得这么大,不和离可不好收场。”
“再听听。”
十七娘据理力争:“都说男子是长不大的孩子,成亲前说成亲后会长大,成亲后又说有了孩子会长大,为什么男子不能自己长大,而要靠着外人长大?”
“这……”
“民妇也曾满怀期望,以为他会改变,可结果呢?”
“妇人忍让只会换来夫君的变本加厉,他打我一次比一次狠。”
“他动手的时候甚至不曾顾念我腹中孩儿,我又如何期望生下孩儿后,他能对我儿好?”
“身为母亲,我要保护自己的孩子,她可以没有父亲,但起码活在了一个没有暴力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