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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一口气，嬷嬷还是忍不住开口。
“少夫人，您这是何苦呢？”
“老夫人不让您去，也是担心您的安危，少爷尚且在外难以预估未来艰险，若您有什么三长两短，可让老夫人如何面对？”
季安宁闭了闭眼睛。
她知道老夫人的顾虑，也知道边疆凶险，可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若她不去边疆，卫青凌会死的。
季安宁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她要眼睁睁地看着卫青凌的命运再次重来。
她知晓将会发生的一切，也一定要去改变，否则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也会像一个个索命的厉鬼一般永远对她纠缠不休！
她不能让自己后悔！
见季安宁沉默着不搭话，嬷嬷脸上一副忧愁神色。
再这样下去，怕还没等到去往边疆，身子就垮了。
嬷嬷思来想去，一个身影浮现在脑海中，她一拍脑袋，顿时觉得思绪清明了许多。
对啊，她可以去找大少夫人来帮忙。
想到这里，嬷嬷便立刻动身去叶轻语院子里。
而叶轻语正好熄了烛火准备睡下，就有丫鬟来禀报说是卫老夫人贴身嬷嬷求见。
叶轻语心底一跳，忙披着衣裳起来，让丫鬟掌灯出去见着嬷嬷。
三言两语知晓了事情经过，叶轻语便跟着嬷嬷小跑着来了老夫人院子中，果不其然看见了跪在地上的熟悉身影。
“安宁。”
她喘匀了气，在季安宁旁边停下，瞧着季安宁冻得发紫的唇，有些不忍：“你真的想好了吗？”
“长嫂，你也来了？”季安宁唇角扯出一个笑容，随即轻轻点头，“我早已经想好了，我要去。”
她眸色淡淡，还盈着些纯粹的笑意，叶轻语看得晃神，似乎还从中看出了些说不清的情绪。
同为女子，她明白季安宁的坚持。
吐出一口浊气，叶轻语也不多问什么，只点点头：“我明白了。”
说罢，她抬脚往前，轻推开卫老夫人的房门进去。
“祖母。”
看着卫老夫人手上毫无章法地盘着佛珠，叶轻语也知晓老夫人此刻心绪混乱。
她平日里疼季安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如今忍心让季安宁在寒风中跪着，也是良苦用心。
她上前，抬手按住卫老夫人手中的佛珠，老夫人如梦初醒一般抬眸看过来。
发现来人是大孙媳妇之后，她心头也有些数了。
将佛珠放下，卫老夫人带着些倦意，闭了闭眼睛。
“轻语，你若是来替她说情的，就不必了。”
闻言，叶轻语却是摇摇头：“祖母，我并非为她说情，只是看她倔强的跪在外面时，想起了一些往事。”
听到这句话，卫老夫人下意识抬眸看过来，心下微动。
尘封了几十年的往事去开了闸一般，汹涌地浮现在心头。
“祖母，那次凉州城的战役，您还记得吗？”
老将军率兵抵死守住凉州城，以少战多，战况惨烈。
老夫人习得一手好医术，不顾众人阻拦，奔赴凉州城，救了无数战士，两人在多少个绝望的夜里互相依偎，才取得凉州城战役的胜利。
因为这一场战，卫老将军一战成名，卫家在京城有了绝无仅有的一席之地，将军府这个牌匾，才能稳稳延续到今日。
往事一幕幕如在眼前。
卫老夫人嗫嚅着嘴唇，眼眶里闪烁着泪花。
“祖母，今日的季安宁，就是昨日的你。”叶轻语低声道，“不仅是她，换做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会做出这个决定来，不是吗？”
卫老夫人彻底说不出话来。
她明白这些道理。
空气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叶轻语也不急，静静等着卫老夫人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