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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质问，顾云逸倒也没否认。
他确实在背后做了很多事，否则以谢聿对她的稀罕劲，他哪能这么轻易把人带出来。
其实，他本不该这么急的，应该再耐心点，毕竟有很多事还没布局好，但越是接触，他越是发现，锦衣越来越让他心动了。
从前么，只觉得她漂亮、嗓子好、娇骨天成、媚态浑然，能调教到手，可以获得不少利益。
后来，他发现她不仅外在好，竟还是内韧的性子，种花育草的本事，比她那被誉为“牡丹圣手”的爷爷还要好，他就知道这是个不一般的好苗子了。
现在，顾云逸看着锦衣，看着她那双清澈潋滟的眸子，“衣衣，我做这么多，这么迫不及待，全是因为心悦于你。
你心悦谢聿，不过是因为他能庇护你，让你安宁、予你富足，而这些，在这里，我也都能给你，甚至给得更多。所以你不必再去喜欢他，喜欢我也一样的。”
“一样吗？”锦衣垂下眼睑，十指紧紧交握在一起，“不一样的。”
她的声音依然很软，语气却格外坚定，“他是驱贼擒寇，卫国保民的文渊侯，他给人带来希望。而你，是恶魔，只给人带来噩梦。”
顾云逸敛去温和，神色添了几分阴鸷，“那是因为他生来就在名门谢氏，自幼就接受最好的一切，本就是大夏高高在上的权贵少爷，根本无须挣扎，就能轻易获得权力，当个圣人。
而我，我们，我们这样的人，生来在底层，想要改变命运，改变阶层，必须拼尽全力，无所不用其极，否则只能做他们的垫脚石，陪衬！甚至死在彰显他们权力的刀、杖下。
这些，想必不用我说得更细，你其实非常清楚，毕竟你差点被彦蕊卖去了北边，不是吗？那里，可比你现在在这里难受惨烈得多。”
权贵能有多高高在上，能有多能轻易拿捏庶民的生死，锦衣自然知道！她本就是死在这无情权杖下的一缕魂。
她也确实对权贵避之不及……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认同顾云逸。
于是她选择了沉默，选择不再看顾云逸。
尽管命运对她不公，权贵对她肆意践踏，但并不是她伤害别人的理由，她也并不想用什么极端的手段去报复她们。
因为那样一来，她就成了她们，成了她自己痛恨、避之不及的人。
她可以为了活下来，软了自己的骨头，去做谢聿的外室；她可以改变自己，去适应这个需要她变通才能活下去的世界，但她不会为了活下来，伤害、践踏无辜之人。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
顾云逸始终没有离开，直到何管家来找他，他才从屋里走出去。
“何事？”顾云逸声音很阴沉。
何管家看得出他是因为锦衣不肯服从，不高兴，忙道：“这女人，要不您还是处理掉，江岩岛传来消息，谢聿的绣衣使一直在查您，已经查到江岩岛上去了。”
顾云逸眸光一沉，“他倒是真上心。”
“您看……”
“不必搭理他，人已经上了岛，他管不着。”
“若是他调兵来剿。”何管家很担心，所以又看了屋里一眼。
顾云逸却笑了，笑得志得意满，“他调不到兵的，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