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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皇帝,当然不能久待外面,就算他愿意,我们可不敢保证老四会不会一个冲动杀了他。”顾执安说,“不过,他已经走了。”
“已经走了?”
“在你和大师兄谈话的时候,他就离开了。”
“原来如此。”向云疏点点头,“如此也好。”
顾执安看她一眼:“你对皇帝,现在是怎么想?”
“他是间接害死师父的人。”
“你想报仇?”
“有机会的话。”
“他可是你两个孩子的父亲。”
“孩子是孩子,他是他。”向云疏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杀父之仇,二师兄不想报吗?”
顾执安幽幽说:“大师兄说,要考虑大局。我们容门不是乱臣贼子,不干弑君这种事。”"
"师父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向云疏朝他脸上仔细看了会。
顾执安有点不自在:“我脸上有东西?你看得我心里发毛。”
向云疏偏头,想了想,说:“不知道为什么,师父过世后,别的师兄师姐都很恨皇帝,只有你和大师兄没有这种情绪。”
顾执安表情微僵,随即失笑:“我不得不说,即使失去记忆,你还是个很敏锐的人。”
“为什么?”
“大师兄的性子一向内敛,守得住。至于我呢,我认为人的生老病死都是常事,师父那么大岁数了,死之前还能救了你和老四,挺值的。没必要为此一味伤心难过。”
“我明白了。”
向云疏不再说话,从怀里摸出那本手札,低头认真看起来。
顾执安见状,也凑过去一起看。
向云疏察觉到了,但坐着没动。虽然是师父留给她一个人的手札,但她从没想过藏私。
不过,顾执安只略扫了几眼,就皱眉移开了视线,叨咕着叹气:“看得懂,却做不到,这可真是最打击人的事情了。”
“怎么做不到?”向云疏指着手札上的图像,“这个很容易的,二师兄不信的话,就试一试。”
“啊这……”
顾执安看着她有些困惑的眼神,不由得苦笑,“小师妹,你知道什么叫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你看一眼就觉得简单的事情,我可是这辈子也做不到的。哎呦,我还是别自取屈辱了,我还是喝我的茶去。”
他连忙后退回自己的位置,摸出茶壶,在吃吃喝喝,以及马车的摇摇晃晃中,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等他睡醒,发现马车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小师妹不在马车里。
顾执安后心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他一个鹞子翻身,直接冲出马车,目光一扫,就看见了不远处的一棵枯树下,站着一高一矮,一男一女两个人。
正是新帝谢渊和小师妹。
顾执安皱了下眉头,扬声:“小师妹!”
向云疏回头应了声,对谢渊说:“多谢陛下告诉我这些,我得回去了。”
“好。”
谢渊注视她。
向云疏想了想,轻声问:“这么说,陛下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
“是的。”谢渊点头,“朕早已经好了,如果你是想知道,为什么这几年朕没有其他子嗣,那是因为……”
“陛下,这种事我并不想知道。”向云疏打断谢渊的话,“正如陛下所说,我既然已经是秦洛川大将军的妻子,不该和皇室牵扯太多。”
谢渊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下,沉默片刻,说:“你已经做不成秦洛川的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