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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内,侯爷苏远面沉如水,死死盯着书房里被打开的暗格,里面那本至关重要的账簿早已不翼而飞。
“有谁接近过书房?”他冷声质问。
“回侯爷,当时府里下人都忙着筹备宴会,这边院落无人看守……”仆人回答得战战兢兢。
“混账!”苏远怒拍桌案,那账簿记录的可是侯府的不光彩账目,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侯爷息怒,官府正在逐一搜查,定能找到拿走账簿的人……”仆人脸色惨白,小心翼翼地劝慰。
“搜查?”苏远低声重复,突然间,他身形一动,拔出身旁壁挂的长剑,猛转身,剑尖深深插入仆人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仆人张嘴欲言,血沫四溅,面容扭曲在痛苦之中。
“侯爷……”
“这点小事都摆不平,留你有何用?不如早点送你归西算了!”苏远话语冷硬,剑尖在仆人心口搅动,直至其气绝身亡,血染衣襟,他才放手。
“一群饭桶!账簿要是落入他人之手……”
他深吸一口气,身体微微颤抖,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书房门外响起敲门声,一名官差步入,见状虽心中惊骇,表面依旧波澜不惊。
“侯爷,搜遍了也没发现账簿的踪迹!”
“接着搜,账簿难道会长翅膀飞了?找不到的话,你们衙门也别想撇干净!”苏远怒不可遏,厉声呵斥。
“是,卑职一定竭尽全力搜寻。”男子应承,神色难掩沉重,“还有一事,关于西厢房那死者……”
“嗯,有何新情况?”
苏远眉头紧锁,麻烦事一桩接一桩,账簿失踪不说,还平添了一桩命案。
“死者所中毒药烈性异常,市面上难得一见,应该是高手特制……此人毒术高超,绝非等闲之辈,账簿失踪或许也与他有关……”
“此外,我们在死者身上找到了这个。”
男子从袖中取出一块洁白的手帕,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女子的淡香。
“这是何物?”
“帕子上绣有‘瑶’字。”男子缓缓道来,“排查了今日聚会的世家小姐,唯独叶府的三小姐叶子如,名字中带有‘瑶’字。”
“叶府……”苏远展平手帕,一角清晰可见那个字迹。
他用力捏紧手帕,神色复杂,“叶府区区小族,怎会对账簿有所企图?知晓此事者,消息必定灵通,手段高明……”他目光一转,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此事交给你处理,速速找出真凶,莫让侯府名誉受损。至于账簿,有任何线索,立即来报。”
“遵命,侯爷。”男子领命。
苏远随手一掷,手帕飘然落地,男子弯腰拾起,正欲离去。
“慢着!”苏远忽然出声。
“侯爷,还有什么需要安排的吗?”
“把这个尸体处理一下,扔到深山老林里,别让任何人瞧见。”苏远手指轻轻一点,指向地上那已成血泊中静默的仆役。
“明白。”那手下面不改色,恭敬地应了一声。对于侯爷这雷厉风行的作风,他已经司空见惯,毕竟侯爷一生气,就容易有人脑袋搬家,今天这位只能说运气不佳。
他随即招呼两人,简单用草席卷了尸体,就悄无声息地搬离了现场。
“小姐,侯爷正在书房里和官员议事,不便打扰……”门外传来通报,声音刻意提高,确保书房内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苏远抬手示意暂停,那草席上暗红的血迹,可不能让苏玉见到。他大步迈向门口,“什么事?”
“爹!”苏玉见到父亲,连忙迎上去,“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会让官府的人来搜咱们的身呢?这……”
“玉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侯府出了人命,传出去可有损咱们的面子,所以我们必须揪出那个藏毒的恶贼,给大家一个说法。”苏远语气温和,之前的怒气仿佛烟消云散,此刻的他,恢复成了那个公正严明的侯爷形象。
苏玉点头,“爹,你一定要尽快找到那个坏人……”
“放心吧,爹自有分寸。”
苏远应允之后,又似想起了什么,追问:“那些人里,你认识一个叫叶子如的吗?”
“子如?她是我的好朋友,爹怎么会突然问起她?”苏玉一脸纯真,丝毫没察觉到苏远眼中一闪即逝的阴云。
“哦,没什么,就是一会儿官差可能要问她几个问题。”
“我对子如的人品很清楚,她是叶府的三小姐,绝不可能干出伤天害理的事!”苏玉坚决地说。
苏远点头,“好了,你先回去吧,安抚一下其他的小姐们。今天的聚会出了这档子事,可别怠慢了客人……”
……
厅堂之内,气氛变得紧张而又压抑,原先的热闹仿佛被一盆冷水浇灭。
叶纭姿寻了个角落坐下,神色淡然,轻轻品着茶,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没过多久,苏玉折返回来,一番言辞恳切的说明,让大家悬着的心稍稍安定,承诺很快就能逮住那个坏家伙。
又捱过一个时辰,官府的差人们步入厅堂,宣称元凶已捕,原来是个行为鬼祟的小厮,曾贴身伺候过那位不幸的少爷,因积怨已久,加之被逐出门墙,心生怨恨。借着侯府宴会的混乱,便对少爷下了毒手。
叶纭姿眸光微抬,寒意掠过眼底。这一切早在她的预料之中,侯府怎会让自家名声沾上半点污渍,找不到真凶,也要找个替罪羊,才能稳住人心嘛。反正,这祸水是绝对泼不到她头上的。
“诸位请放宽心,为了赔罪,府里特意请来了戏班子为大家助兴……”苏玉浅笑轻启,温言道。风波暂歇,众人的心这才踏实下来,又恢复了谈笑风生。
聚会终了,宾客各自怀揣心思,表面上的风平浪静掩盖不了内心的波涛汹涌。
叶纭姿心中疑云重重,她的毒药和侯府账本到底落进了谁手?对方隐于暗处,而她则如明靶,一旦被盯上,处境危险至极。
眉头紧锁,袖下拳头暗暗收紧,脸上写满了凝重与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