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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池摆摆手,“孩子刚回来,我们也没见几面,以后再说吧。”
“是我考虑不周了。”总教官带着风池和风尘醒往办公室走,“外面太阳大,进来坐会。”
风池没拒绝,左右军训也快结束了,等晚些刚好可以带孩子一起离开。
队伍解散后,各班人马回去收拾行李。风晓杰拿过书包,忽觉异样,他连忙把背包翻了遍,罐子就像凭空消失了似的,怎么找都找不着。风晓杰身体僵在原地,脸色煞白,眸光淬满杀意冷冷扫过宿舍所有人,问:“谁拿了我的东西?”
宿舍所有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震慑在原地,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恰巧教官过来查看情况,赫然看向风晓杰。
风池和风尘醒赶来的时候,风晓杰已经提溜上一个七岁大的孩子,咄咄询问罐子的下落。那孩子想来也不知道后果那么严重,吓得一五一十说了。原来,他是上一届的兵王,风晓杰的出现,让他生出了不该有的妒忌,又见风晓杰天天擦洗罐子,便起了恶作剧的念头。
风晓杰不想听他解释,也听不进去道歉,一昧追问罐子的下落。在长官的审问下,那孩子总算交代了罐子的去向,早在上午集合前,他把罐子扔到了垃圾桶。而训练场的垃圾,每天早上都会由专车运出去,估计这会已经到了总垃圾站,说不定已经被处理掉了。
风晓杰脸色铁青,不顾任何阻拦奔向垃圾场,一边抹泪一边翻,风尘醒原本想强制把他抱出来,结果被他狠狠咬了一口。其他人见状,哪里还敢上前阻拦,纷纷帮忙找罐子。巨大的垃圾场,在太阳的毒晒下发出阵阵恶臭,又因着早上下过雨水,整个场地黏糊糊的。风晓杰拼了命在垃圾场翻找,脚底不知何时被东西扎出了血,深一脚浅一脚踩在垃圾场上,留下鲜红的血迹。风池实在看不过去,再一次想要强硬把他带离,却不料风晓杰咬牙站在他跟前,手拿玻璃碎片,威胁他出去。明明才五岁的孩子,眸光里一闪一闪带过腥风血雨,在不为人知的背后隐忍了很多事情。
丁晓玉和曾雅洁赶过来的时候,风晓杰已经在垃圾场翻找了大半。孩子一身泥泞,不要命地翻过一座又一座高“山”,寻找那微不足道的影子,那是他的至亲,尚未来得及回归家乡,就被恶意抛却在这片荒山之下。
由于事情恶劣,又因风老的缘故,市里很多干部也都赶了过来,大家穿梭在垃圾场中,不放过丁点可能。最后,在运往垃圾焚烧场的车上找到了那个罐子,仅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它了。
风晓杰死死抱着罐子,一声不吭躺在床上,定定望着天花板出神。因为伤口感染,风晓杰夜里发起了高烧,昏迷时依旧不肯松开罐子。丁晓玉给他收拾书包时,无意间看到一个本子,“尘醒,你看。”
风尘醒接过笔记本,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字,字体虽不好看,还算工整。
2月13日:
外面又要下雨了,天好黑啊,跟乌里一样。
5月8日:
哥哥今天给我买了tang,好好吃。我和哥哥一人一半,tang把哥哥牙齿ba下来了。
5月12日:
哥哥说话lou风,我没忍住笑,被哥哥打了一顿。
6月1号:
今天是我和哥哥的生日,爸爸给我们送了两只虫子,他说是木猫(天牛),一点都不xiang猫。
8月19日:
爸爸一把一把捂起哥哥,哥哥nian在碎肉机上,那机子和爸爸一样高。
风尘醒全身颤抖捧着笔记本,笑着笑着哭了,哭着哭着一口气提不上来,啪嗒一声晕倒在地。
抑郁的气氛凝滞在白色病房中,把光线折射得格外苍凉。这种气氛持续到除夕前一天才被打破,风炜坐在客厅沙发上,抱着“逝去”的弟弟,很是难过。“都怪我,如果当时我把他们都带上,就不会弄成这样。”
那个哭包又臭屁的弟弟再也回不来了,后来,他活成了他的哥哥。
风老无声哽咽着喉咙,“不,你帮我们已经够多了。如果不是你,说不定情况比现在更糟糕。”
风炜一家,只有风景子承父业。北城对于他,只是一座临时投靠的城市。事情了了,他也该回来了。而风景,却留在了那儿。北城无论对于风景,还是风尘与,那都是他们义不容辞应当守护的城市。他们的肩膀上,扛着使命,前路再难,也要砥砺前行。
“那我嫂子呢?”风尘醒问。
风炜遗憾摇了摇头,得知孩子被抢后,他被紧急另做了安排。唐笑笑那边,只知道生产大出血,后面的事,上面捂得死死的,不让透风。就连他,也是被秘密撤出的北城。
所有人的眸光刹那间落寞,客厅再一次沉寂。
风晓杰蠕了蠕嘴唇,眼神坚定道:“我想去看望舅舅!”
“舅舅?既然回来了,也该去看看,你外公外婆老了,你妈妈不在……”风老话还没说完,又听风晓杰说道:“不,是宋亭舅舅!”
众人讶异。
隆州的街道还是一如既往热闹,路上人来人往,后浪推前浪。风老一家的脚步,匆匆挤过人流,最终在恒宏园门前停下。
风晓杰看着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牌匾,耳边骤然间回响起爸妈的叮嘱。他目的明确,径直朝楼上走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恒宏园里土生土长的老住民。
“哦哦,妹妹乖,妹妹不哭哦~”宋晓清扭拧着身躯,像是感受到什么,哭唧唧个不停。宋恒抱着她,随着她的目光朝门外走去。
这时,门铃响了。
“爸爸,有人来了。”宋恒腾不出手,身后不远就是宋亭,宋亭扒拉着拖把,正卖力搞着卫生。
“来了来了。”宋亭放下拖把,随手擦掉手上的水渍。
门口处,几道目光相汇。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