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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个知晓了一切、布局好了一切的齐越,太后面对他又有多少胜算?
为了至亲,为了自己,晏清禾她明白,是时候该做出抉择了。
……
她点了盏灯,清醒片刻后,便提着灯前往齐越房中。
卫涛已经坐在门口,只是神情疲倦,时而闭眼养神。见贵妃来,顿了一下,却早就是习以为常,并不言语。
床榻上的齐越依旧昏迷不醒,唯有面色与唇色不似以往般苍白。晏清禾为他掖好被角后,就漫不经心地看着他,期待他现在就睁开眼,和自己说上一两句话也是好的。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从云鬓间取下一支簪子,细细摩挲、观赏起来。簪子通身乌金,首部镶了颗鸽子蛋般的绛红色宝石,周围则用若干粉白珍珠点缀装饰。
她还记得政和五年的九月,那年是齐越登基以来的第一次秋狩。他半夜为了给自己提前庆祝生日,就带着自己回家省亲、微服私访。后来,他嫌提前过生日总没有诚意,就特意翻阅典籍,寻了个其他的缘故,郑重其事地将大晟建国以来的成例给改了。从那一年开始,秋狩延期,而齐越也能与她在生辰那天夜游庙会。
从那时起,她就从来没有这么向往过每年的生日。
这只簪子,就是四年前他在庙会上为自己戴上的那支,他说这簪子很衬自己的肤色,肌肤冰雪莹,衣服云霞鲜。那日他们还带上了牙牙学语的元熹,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他们还一起放了花灯、赏了烟花……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纵有千种风情,更与谁人说?
……
齐越醒来之际,夜深人静,深山老村中的漏鼓正敲了三下,寒风瑟瑟,用力敲打着自己的门窗。
他想要开口,但喉中干燥难耐,烛影摇曳,又晃得他睁不开眼。一片朦胧之中,他看见那女子正坐在他身边,荆钗布裙一袭素衣,对着一只那年长街庙会上他送的簪子凝眸神伤,暗自流泪。
泪珠落在绛红色的簪子上,又如何不是血泪,触目惊心。
齐越自嘲地笑了笑,用尽全力嘶哑地开口道,“好好的,怎么倒哭了?”
晏清禾一怔,错愕地转头看向他,看到他正对自己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晏清禾破涕为笑,二人就这样双目相对,傻傻笑着。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过了许久,二人收住笑意,屋内又沉默起来。卫涛刚想起身拜见,但见此氛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有没有受伤?”
晏清禾埋下头,轻轻地摇了摇。
“是朕不好,若非朕,你也不必受这无妄之灾了,禾儿。”
她没有拒绝齐越伸来的手,却仍是摇摇头,并不看他。
齐越知道她是怨他了,小心翼翼的试图道,
“你都知道了?”
她终是抬头,四目再次相对,犹豫片刻后,答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