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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沐秋下意识地看了后面人一眼,结果云念初正护住了胸前,半蹲在那里,眼眶似有泪水。这让她更加气愤,下手更是没轻没重,直接一脚把马车夫踢翻在地,然后一脚一脚地狠戾的踢着她,直把牛车夫踢的直求饶。
她带了怒气,直接把今天在县太爷那受的气也顺道撒到了牛车夫的头上。一拳接着一拳,一脚接着一脚,直到云念初小声提醒她不要直接把她打死了,她也终于打的累了,才停下来。
牛车夫抓准时机,连忙把住她的鞋,连连磕头道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真的是这个贱人勾引的我,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在这里呢?他是自愿的,你信我。”
牛车夫觉得自己一定能骗过蓝沐秋的。因为那云念初本就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逃出来的,否则她也不会敢对他动手动脚的。
而蓝沐秋接下来的话却令她大跌眼镜。
“我信他!”
听到这坚定不移的语气,别说牛车夫吃惊了,连云念初都错愕地抬起了头。她说她信他?纵使他不告而别、纵使他从前劣迹斑斑、纵使他现在不清不楚地被撕扯了衣服的一角?
云念初感到喉咙像堵了东西似的,心里酸涩,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谋划着,心道这样良善的人,倒或许值得自己为她出谋划策,辅佐一生的……
自己当初何必舍近求远呢,利用她实现理想不是更好吗?以她的性子,他猜想他是拿捏的住的。明主甚至不必多聪明,能够愿意听他的话就好。
毕竟能不顾偏见,听从男子的话的人又有多少呢。而逃了这一次,恐怕她再也不会信他了。
不,他还有次机会,这一次他赌她仍然会愿意救他。这样,她就能永久地忘记自己曾不忠于她这件事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艰难地做了个决定,试探性地开口道:“既然妻主信任念初,按照风俗,念初当自行了断,以死明志。”
说罢,他闭上了那遍布了血丝的眼睛,眉头微微地颦蹙着,转过身,欲往下跳。
说时迟,那时快,蓝沐秋一个健步,连忙拉住了他。差一点儿两人就一起跌了下去,稳了好久,两人才稳住了身子,小心翼翼地挪离了那高地边上。
而他顾及她的安危,自然不敢乱动,只随着她的脚步慢慢地挪了出来,然后像没了力气一样跪倒在地上。
“你是不是傻!”蓝沐秋也顾不上那个牛车夫在了,只一个劲地捏住他的肩膀晃悠,试图想让他清醒过来一般,有些气急地责骂道。
“她看了我的一点上身。”他的眼神晦涩不明,只虚虚地飘在了别处。
“我不也看了吗?没关系的,别放在心上。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气的话我再揍她一顿!我保证让她不敢到处乱说。”
牛车夫:“……”
见他抿着唇不说话,表情倔强而脆弱,她叹了口气,解下了外衣给他披上,接着从怀里拿出了那六两银子,道:“这六两银子是县太爷买断我西洋镜给的钱。这里面应当有你的一半功劳,我给你三两。念在路途长远,男子做短工也不易,我再给你添一两。我不要你还,只望你我今后恩断义绝……你走吧。”
他猛地抬起头,身子不住地颤抖,他只觉得她犹如神明,身着炽热太阳,照亮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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