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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把她有人收买坐实,宁婉音哪敢放她引蛇出洞?
今晨之时,宁婉音单独唤了莲蕊。
“每日清早各宫的宫人都会把秽物送到辛者库。算算时间,这会儿应该快送到了。”宁婉音看向莲蕊,吩咐道:
“你去弄一些琼华苑里的香炉灰。”
各宫里每早会将前一日的香炉灰、剩饭菜、果皮屑、夜香等秽物,送去辛者库。那里有专人处理,或是肥田,或送出宫。
“是。”莲蕊领命。这并不难,她只需找个由头去一趟辛者库,顺一点香灰。
“不过主子要这香灰做什么呢?”
“给银票熏熏味儿。”
……
这一夜,很多人都没能睡着。
宁婉音倒是睡的香沉。
次日一早,汪德贵便抬来封赏婕妤的赏赐,林林总总摆了一庭院,按照位份,又添了两个宫人。
宁婉音照例打赏了上下,便去乾心殿谢恩。
皇帝正在和大臣商议政事,并没有见她,让她直接回去。
当夜,仪寝司端来妃嫔玉册。
宁婉音刚晋了婕妤,仪寝司赶急做了她的新玉牌。
就怕耽误皇帝翻牌。
但赫连祁的视线在“宁婕妤”上微微停顿,却道,“去琳琅宫。”
汪德贵一愣,又去琳琅宫?
琳琅宫那位受了惊吓,陛下多照顾一二也无可厚非。
但随后数日,陛下陆续翻了其他妃嫔牌子,没再去泠雪阁。
一时间让宫中妃嫔迷惑不已。
皇帝不是刚刚才晋了宁婉音的位份吗?怎么突然就不待见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陛下喜怒无常,但这也太喜怒无常了吧?
夜色深深,泠雪阁内。
宁婉音坐在临窗的竹榻上,静静摆着一局棋。
莲蕊在一旁伺候,面上难掩担忧:
“主子,陛下好些时日没见您了……”
赫连祁不再来泠雪阁,她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宁婉音从棋坛里拎起一枚白棋,淡淡道:
“陛下生性多疑,他应该是猜到,那五百两银票是我放的。”
“陛下怎么猜到的?”莲蕊十分震惊。
宁婉音道:“皇宫里本就有两公的人。薛贵人密谋大事,当然要用绝不会出卖她的死士,她也有本事把人安插进泠雪阁,而不至于临时花钱去收买一个外人,风险太大。”
“所以,照理说,采叶屋里是不应该有银票的。即便想打赏,薛家在宫外的人,送去她家就行了,岂不是更隐蔽安全。”
“当然,因为薛贵人不能说采叶就是她的人,她不需要花钱收买。所以,这一局,我赢了。”
“但陛下心思深沉,聪明多疑,他自然明白这银票出现的不合时宜。”
莲蕊听的晕晕乎乎,好不容易理清了,“那又怎么样呢?虽然银票是主子放的,但采叶确实是薛贵人的人啊!”
“错了,既然没有物证,那她可能是薛家人,也可能是我的人。”宁婉音望着眼前的棋局,静静摩挲掌心的白棋。
银珠出来认罪,是因为她栽赃的物证。
换而言之,其实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宁婉音没有指使采叶。
“陛下是相信您的……”莲蕊急急分辩道,“当时还没有出现银票的时候,陛下特意让人仔细排查……陛下是信您的啊。”
确实。
当所有的证据指向自己的时候,赫连祁是信她冤枉的。
但当一切尘埃落定,他发现,宁婉音才是这一局的赢家,他心中便有了一丝迟疑。
人心难测,唯有谁得利,是明摆着的。
皇帝一向看重结果,对于最终的得利者产生怀疑,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