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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渊紧紧扣着轮椅扶手,按捺住激动问道:“是她自己要求的吗?她想和我回江南?!”
陆映讥讽:“你说呢?你该不会以为,她喜欢你吧?”
陆时渊沉默。
他当然知道昭昭不喜欢他。
他在很多年以前,就知道昭昭谁也不喜欢。
她最喜欢的人,永远是她自己。
许是也想到了这一点,陆映的脸色也难看几分。
兄弟俩相对无言,不知过了多久,陆时渊才又问道:“她知道她要和我去江南吗?”
陆映道:“你觉得呢?”
“所以,你是想让我不顾她的意愿,把她掳掠到江南?”
“别说的好像你很尊重她的意愿一样。她不愿意给你当妾,你还不是让你的王妃三番四次去说服她吗?就算孤今夜不提起这件事,想必皇兄也早就做好了掳她去江南的打算吧?”
陆时渊又是沉默半晌,才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陆映讥嘲地扯了扯薄唇。
他挺瞧不起陆时渊的虚伪的。
不过,不可否认,陆时渊确实待沈银翎极好。
他的目光落在陆时渊的腿上。
就连他这双腿……
也是为沈银翎而坏。
当年,随着皇子们渐渐长大,太子之位悬而不决,京城里的夺嫡之争愈演愈烈。
其中尤以他和陆时渊的竞争最激烈。
一部分朝臣支持他这位皇后所出的嫡子,更多的朝臣则支持张贵妃所出的陆时渊。
就连父皇,也因为深爱张贵妃的缘故,想立陆时渊为储君。
可是自古以来立子以贵不以长,父皇想名正言顺地立太子,就绕不开他——
除非他死。
是,父皇生出了想让他死的念头。
那一年,他遭遇了大大小小无数场刺杀,侥幸全部躲了过去。
最后,有人开始往他的饭菜茶酒里面下毒。
那天是端阳节,他一个人在宫里过节。
他只吃了两口米饭就被其他事情打断,所以中毒不深,剧毒没能要他的命,只腹部绞痛的厉害。
那年他才十五岁,孤立无援,对这座吃人的皇宫感到恐惧。
他孤零零骑马去找老师,终于来到城郊俞府,已是疼得满头大汗面如金纸,狼狈地抱着肚子蜷曲在俞府门口,五脏六腑像是被人拿生锈的铁钳反复搅动,痛苦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想用脑袋拼命撞墙。
端阳节大雨倾盆。
就在这时,陆时渊的马车缓缓停在了门口。
他是来接沈银翎回城过节的。
他和他不一样。
事事都有人替他操心,他不必不像他这么狼狈。
于是他把心思都花在沈银翎的身上,他知道怎么讨这个小姑娘的欢心,他在马车车门上系了一束碧绿的艾草和菖蒲,又在四角悬挂精致的五彩辟邪宫灯香囊,他把这座本就华美异常的马车装点的更加漂亮,和他本人一样像是开屏的孔雀。
当时沈银翎推开府门,和陆时渊一同撞见了痛苦无助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