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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雪紫禁城,碎玉嵌朱墙。
康熙四十三年正月廿三,春节的喜气和立春的气息,染的京城天气寒冷中带着润和舒适,伴着雪花飘落,三福晋又拉过宜修,说起了悄悄话。
没过多久,温宪公主并九福晋、十福晋联袂而来,听着长乐院内一阵阵笑声,三人很是羡慕:三嫂和四嫂关系是真好,她们总插不进去。
“来了,快坐。”宜修道,“温宪,怀安始终想着你,等会儿啊,去瑞华院瞧瞧她。”
温宪轻笑点头,九福晋、十福晋也被宜修拉着坐下,柔声安慰道:“九弟妹,五弟妹大发神威,九弟这些日子总算是消停了,你也上上心,夫妻嘛,别管心里怎么想,面上总的过得去;
十弟妹,一个人在府邸也没什么,我们爷不也没消息嘛,多出来和姐妹们玩闹一二,不也挺舒心的?”
九福晋、十福晋闻言心里舒服了:“四嫂说的是。”
三福晋撅嘴道:“八福晋对外左右逢迎,你啊,不也是一个不落,温宪坐过来,你四嫂子忙得很。”温宪顺势坐在三福晋身侧,捂嘴偷笑。
宜修坦然自得地接受三福晋的暗讽,并得意的自吹道:“没法子,谁叫妹妹我受人喜欢呢,三嫂要不你也试试?”三福晋瞪起眼睛,立刻伸出纤纤玉手,作势要拧她。
温宪、九福晋、十福晋不禁莞尔,为了不失礼人前,憋笑憋的腮帮发酸。
一时间,长乐院朝晖堂内欢声笑语,嬉笑连连,先聊了前段时间给的相看名单,温宪并三福晋很是满意,颇为自豪地说着自己牵了几桩媒,得了谁谁谁的好;
又九福晋并十福晋说了前两日各家鸡飞狗跳的哪些新鲜事儿,哪家官太太抓奸外室和家丁私通,哪家官员新纳的小妾是清倌人……
聊着聊着,素来安静温雅的温宪、九福晋、十福晋打开了话匣子,面容红光、精神抖擞地向宜修、三福晋表功,试图彰显这段时间的长进……宜修越看越觉得,这仨跟瑞华院做完功课后等女夫子表扬的那群小姑娘没啥区别。
三福晋却听得饶有兴致,时不时点评两句,如‘那位蒙古福晋素来脾气大,都说隆科多大人如今再老实不过了,把人收拾的连青楼都不敢去了,九弟妹你多学学’,‘那两位官太太本就是爱恰醋的,别说那外室有事,没事也容不下’,甚至还有‘平郡王继福晋哪来的脸说别人,就她那做派,早把宗室福晋的颜面丢地上了’……
宜修不得不在众人说的最起劲的时刻打断她们,清了清嗓子,悠悠道,“该说正事了,等五福晋、七福晋到了,祈福宴那些事儿就不好说了。”祈福宴时,五福晋、七福晋都闭府养胎呢,压根没掺和进来,等她们到了……还怎么说收尾的事儿。
三福晋素来脸皮薄,一听见祈福宴的事儿,立马就红了脸,咳嗽一声,示意温宪上前,九福晋、十福晋也眼巴巴地望向温宪,温宪背负众人的期望,咬唇郝色道:“四嫂,那你说怎么吗?”
宜修捏了捏温宪红润的小脸蛋,嗔笑道:“一切还得靠你,你可是皇阿玛的掌上明珠、皇玛嬷的心头肉,咱们得求你进宫好好说道一番。”
一旁的九福晋、十福晋十分有眼力地夸上了温宪,“五妹妹,你最是兰心蕙质,秀外慧中又温婉贤淑,肯定不忍心瞧我们被皇阿玛苛责,对吧?”
三福晋更是笑吟吟的挽住温宪的胳膊,讨好地撒娇道:“说,五妹妹,你帮不帮我们?”
温宪羞红了脸,低头道:“帮,帮,帮。明儿,我就进宫好好和皇阿玛说说话,成吗?”
宜修、三福晋、九福晋、十福晋柔和的目光扫了温宪一眼,齐齐出声道:“多谢小姑子美言,以后还请小姑子多多担当了,呵呵呵呵~”
温宪面上微露喜色,顿觉自己得了重任,连连保证一定在皇阿玛面前把话说清,把祈福宴这事儿掩盖过去,便乐颠颠去瑞华院瞧怀安去了。
留下四妯娌,宜修、三福晋、九福晋、十福晋互相看了看,面上尽是笑意。
宜修率先开口,“这马球盛宴,我交给八福晋牵头了。”又颇有深意地提点道:“九弟妹、十弟妹,你们跟在她身后多学学、多看看,这女眷之间的来往交际处处是学问,八福晋再高傲、再气势凌人,这回啊,也得细心提点你们。”
九福晋、十福晋倒不觉得跟在八福晋身后有啥,毕竟她们确是担不起准备马球盛宴的众人,只是觉得八福晋不及三嫂、四嫂,和她相处总觉得很压迫。
宜修悠悠道:“我和三嫂府上事儿多,五弟妹、七弟妹不省心事儿不少,大嫂更养着呢,只能让八弟妹牵头。但你们也不用捧着她,说到底,都是皇家福晋,谁比谁差呢?”
九福晋、十福晋叹了口气,连忙道:“多谢四嫂提点,主要是八嫂嫂这人听不进别人的话,巴不得全场人都捧着她,我们……不过,我们会配合好的,四嫂无须担心。”
三福晋瞧了瞧左右没什么人,便道:“别担心,八弟妹如今啊,在你们四嫂面前硬气不起来,你四嫂刚吩咐她要好好照顾你们呢,但凡她敢“挑刺”,只管给你们四嫂告状,她讨不到好的。”
九福晋、十福晋一听面色就好了不少,看向宜修的眼神中更添了几分佩服与尊崇。
宜修轻笑地点点头,道:“九弟妹,你啊不用上手准备马球盛宴,我和三福晋有份礼给你,你只需和五弟妹配合好就成;十弟妹,你是蒙古乌尔锦噶喇普亲王之女,打马球少不了温驯的马匹,这事儿就交给你了,其他不用管;总之一句话,有事儿就让八福晋去做就是,反正她是挑大梁的,不愁她不干活!”
“呵呵,四嫂,我们来迟了。”五福晋拉着七福晋,风风火火进了朝晖堂,对着宜修来了和满怀抱,又撒娇似地诉苦,“四嫂,再给我出出主意呗,九弟最近是消停了,老五那不做人的,天天惦记府库,恨不得把整个五贝勒府掏给俩侧福晋,我和弘晏以后怎么办呐?”
三福晋等压根没眼看,九福晋、十福晋往后退了一步,七福晋缓步挪到三福晋身侧,附耳问道:“五嫂这小女儿姿态,唉,看得人挺羡慕的。不过,三嫂,知晓五哥又咋了嘛?”
三福晋怜悯地看了七福晋一眼,不仅是心疼她那身子骨,又心疼七弟不靠谱,更多的是哀叹七弟妹还不知道自己府上哪些事儿,软了嗓音,柔声戳破一切,“别管她啦,想想你自己吧,你府上不少产业暗中易主,这事儿,你晓得吗?”
七福晋满脸不可置信,喃喃道,“不会吧?”
“唉,要不是打算在城外建马球场,我得了四弟妹的信儿摸查附近的庄田,还不晓得附近有个庄子是你府上的,前年却被改到了牧长韩楚翰名下。”
“六品牧长韩楚翰?”七福晋顿时握紧拳头,护甲划破手心全然不觉,双眼猩红地苦笑,“那不就是侧福晋的阿玛?呵呵呵,怪不得抄没包衣时,她死活要拦着不给查账,原来是把府上产业暗中转移出去了。”
“怪不得包衣贪墨之事捅出来后,他要把管家权给我,我还以为是他想开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要不是我中途有了身孕,后来侧福晋母子也没了,我怕是要被他们冠上‘不善理家’的名头……”
三福晋也是明白其中蹊跷,却再不忍也得戳破一切,否则,事情拖得越久,七福晋将来的处境越是难堪……七弟,真真是不做人!!
宜修比三福晋想的更远,她的话也更冷酷,“你还有心思惦记府库?你府上那俩侧福晋家中兄弟,最近顶着五贝勒内弟的名头,在皇阿玛追缴国库欠款之际去吏部上下活动,要到了几个肥差,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用的还是五弟盖过印章的信件,想没想过,你最近把全府上下管的滴水不漏,他们又没去过你府上,那来盖五弟印章的信件?”
“还有,五弟知不知道这一切?知道还纵着他们如此,那就是知错犯错,罪加一等;不知道,那问题就更大了,连贝勒印玺都能被侧福晋拿到手,皇阿玛以后对他委以重任?”
“一旦这些事儿被捅出去,别说府库,就连爵位和前程,都要没了,那时弘晏的将来,才真是岌岌可危!!”
五福晋、七福晋被这些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击的差点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