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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远将军夫人、齐国公老夫人一直慈和地微笑着,瞧三福晋、四福晋说的差不多,才起身给宜修见礼,连连感谢。
“多谢福晋抬举,家中孙女有幸入您的眼,真真是三生有幸,些许薄礼,便当是束修,还请福晋务必收下。”
宜修瞧了眼前两个梳妆盒大小的箱子,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抚远将军府、齐国公府当真是底蕴深厚啊!
一出手就是极品雪蛤、精致凤钗、顶级翡翠镯、五万两银票、龙涎香等,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在这两个小盒子面前弱爆了。
宜修面不改色:“两位都是长辈,束修这话说的可是见怪呢,就是我们爷在,也该给您二位执晚辈礼,这如何使得……”
两位老夫人对视一眼,笑着说:“福晋只管收下,这是我们两家的一点心意,以后永谦\/家中后辈,少不得雍郡王照拂一番。如今家中孙女得您青眼,有幸入雍郡王府受教,交点束修,是应该的。”
宜修笑着跟两位夫人应和,心里却冷笑:温宪啊温宪,瞧瞧,这才是会说话的老狐狸。跟在她们身后,能学到几分真传,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宜修看了眼静坐一旁的温宪,道:“说来,有件事儿,想麻烦两位老夫人件事儿。”
二人闻言直说不敢当,不敢当,有事儿吩咐即可。
“怀安如今住在我府上,又是我小儿的贵人,自是要为她打算一番。听闻当年平郡王和原配的婚事儿,是上任齐国公(就是齐月宾的亲爹)做的见证人,抚远将军又和怀安外家交情不错。”
“可否请二位老夫人给温宪妹妹掠阵,一同去平郡王府走一趟,问一问怀安亲娘留下的嫁妆如何了。”
宜修故作怜悯地叹道:“过了年,怀安就十五了,她本是郡王嫡女,理应千娇万爱般长大……唉!来的那日,怀安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都快瘦成干了。人我是要留下的,嫁妆这事儿也该问个明白个。”
“待我腿脚彻底养好了,再亲自上门让怀安与平郡王府做个了断。眼下只能烦扰两位老夫人,帮忙收拾张罗一下了。”宜修客气的说道。
两位老夫人面上闪过一丝羞愧,又笑出了一朵花:“不过举手之劳,那当得了福晋这句请。福晋放心,初八日,我们一定会随温宪公主,去平郡王府把话说开。”
宜修连忙让温宪与两位老夫人见礼,满脸笑容道:“那先谢过两位夫人。”
温宪乖巧地跟在两位老夫人身侧,听着两位老夫人聊起平郡王原配,心里暖流涌过:四嫂不愧是亲嫂嫂,什么都替她安排好了。
只要她登了平郡王府的门,不管能不能帮怀安要回亲娘的嫁妆,她怜惜堂妹的事儿彻底做实,自是能扭转往昔不堪的口碑、名声,嘿嘿!
晚膳时分,宜修特意安排了丰盛的菜肴,与三福晋、温宪公主和邀请来的静雅师太一同用餐。
其他桌上,就让甘淑仪替她去各桌走动,给众女眷敬酒。
甘淑仪宴席上和亲娘、嫂嫂们相聚本就开心极了,侄女儿又入选成了淑媛的伴读,正愁没机会继续向福晋表忠心呢。
办起事来格外卖力,真情实意地笑着给众人敬酒,背诵昨夜雨嫣教的场面话,一时间气氛很是融洽。
饭后,众人移步厅堂,听静雅师太讲经。师太的讲解深入浅出,生动有趣,时不时还举些实例,述说什么是积善之家必有余庆——之前福晋们捐钱捐粮又给流民活计,方让流民安生度日;城外现下搭建了一座座木屋,而木屋内供奉的生祠牌位,就是诸位福晋行善积德的最好证明。
饶是素来不信奉神佛的年世兰,都和身边的小姐妹们听得津津有味……
之后安排了戏班子、杂耍等表演活动,都是最新的戏本子、杂耍样式,众女眷们顿觉新奇不已,走的时候皆流连忘返。
年世兰、赵晴怜、佟佳·檬英、章佳·沛菡、辉发那拉·茜溥、甘诗语、乌拉那拉·泓仪等孩子,恨不得直接在雍郡王府住下,日日看戏、看杂耍……
大人们哪能同意,直接一个脑瓜子赏下,一个个捂着脑袋,偷偷瞥向宜修,不情不愿地被拉走,上了马车就开哭或是追问什么时候再来。
“大嫂\/娘,什么时候能再来?我不想回家……”年世兰和年玉华可怜巴巴看向杨氏,求个答案。
杨氏抚额头疼不已,只能哄道,“过了元宵节,十六就送你们到雍郡王府上长住,但你们得乖乖的。好好听女先生的教导,也要和其他姑娘们好生相处,最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能惹福晋生气。”
“才不会呢!”年世兰别过头,小声嘟囔着,“再说,福晋那么好,也不会生气的。”
杨氏:……呃……就你那脾气,跟嬷嬷学规矩不会把人给气坏了?
不行,她得提前多备些打赏的银钱和厚礼,无论如何,不能让世兰影响了福晋对年家的印象。
齐国公老夫人、温都氏、章佳氏、兆佳氏等人,对女儿、孙女的叮嘱更仔细,小到不能尿床、说话要有礼数,大到福晋面前如何行礼、如何答话等,交代了一遍又一遍。
抚远将军夫人、纳兰氏倒不担心孙女\/女儿言行,琢磨的是临走前宜修凑在她们耳边那句,“无债一身轻,不可辜负皇恩,令陛下失望”。
天可怜见,自家怎么说都是大富大贵之家,哪来的债?还与皇恩有关?陛下失望?
抚远将军夫人想了半天,总觉得宜修这话是敲打抚远将军府,要她们夫妻和永谦务必好生对待即将下嫁的纯悫公主。回了府,还是内心犯嘀咕,便将此事告知抚远将军。
抚远将军一听,立马拉着儿子永谦进了书房,让夫人好生准备婚事即可。
抚远将军虽是武将,但政治嗅觉极为灵敏,略略一想便明白宜修所言的“债”,与国库欠款有关,拉着永谦就商量起来:自家欠国库那二十万两到底怎么还,方能利益最大化!
岳兴阿在喀尔喀草原驻扎,纳兰氏身边没有能够商量的丈夫,婆母又身子不好,但宜修给了她提示——让纳兰氏替她转交给佟国维夫妻的礼物,亲手制作的暖手、跟洋人淘换来的烟丝……还有件给贵妃娘娘生母(李姨娘)的披风。
纳兰氏匆忙回府换了身衣裳,又备了些年礼,拿着宜修要她转交的礼物,就去了佟国维府上。
赶巧,佟老夫人(大赫舍里氏)正向妯娌、儿媳、侄媳们,炫耀宜修年前送来的衣裳。
作为佟佳氏内最有脸面(亲女儿是皇后,养女是贵妃)、辈分最高之人,奉承她的人络绎不绝,自是一顿夸,夸衣料、夸绣工、夸纹样……更多的是变着花样夸佟老夫人有福气!!
纳兰氏作为孙媳,规矩行礼后,呈上四福晋要她转送的礼物,把佟老夫人笑的眼都看不见了。又好生陪着老夫人唠嗑一阵后,才抓着机会耳语一番,将四福晋的话转达给佟老夫人。
佟老夫人老练成精,面上依旧笑呵呵地听着众人的奉承,悄摸地使了个眼色,让身边的老嬷嬷把在隔壁和法海一起应酬的佟国维叫回来,再以夜深了为借口,打发众人早些回去休息,明儿还有拜年、赴宴呢。
等佟国维满身酒气回来,佟老夫人夺他的银制烟杆,点了宜修新送来的烟丝,好生炫耀了一番外孙媳妇给她做的暖手,才把烟杆还给他,“四福晋孝心足,就是可怜大女儿走得早,要不,如今她也能享享儿媳福,逗弄逗弄孙子。”
佟国维低头抽了两口烟,照例要老夫人给他烫脚,佟老夫人却忽想到了什么:“我打算让李姨娘去老九(贵妃的亲弟弟)府上荣养,她老了也伺候不了你,让她去儿子府上颐养天年,好安安贵妃的心。”
佟国维点头,笑道:“这事儿你看着办。”
这时,佟老夫人才发急,“刚岳兴阿家的来了,说她家里两个姑娘都被四福晋看中了。大的要给雍郡王府上格格做伴读,小的说是有后福,让她好好教养呢!”
佟国维忍不住吐了口烟,老夫人横了她一眼,继续道:“四福晋还特意提点她,‘无债一身轻,不可辜负皇恩,令陛下失望’,咱们家对外哪有债?从之前温宪公主的事儿可见,四福晋不是个无事生非、空穴来风的,是不是跟前头的事儿有关?”
佟国维脸黑如锅底,赤脚在踏脚凳上连连顿足:“还不是你生的隆科多。前些年,咱们扣住了你侄女(小赫舍里氏)的嫁妆,给岳兴阿成家立业,那李四儿日日穿金戴银那来的钱儿?还不是隆科多那混账借的国库……”
临出门前,忽回头说了句,“我去隔壁一趟,有的闹腾呢,别等我了,你先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