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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修让剪秋、绣夏给小公主理一理发髻,自己则抱起胤祄哄了起来,“十八是小男子汉,可不能掉金豆豆。四嫂今天还要去见太后娘娘,你可以帮四嫂一个忙吗?”
“什么忙?咝嫂泥说,偶可以的。”胤祄小小的身子,即刻就鼓起了胸膛。
“十八真是厉害呢!箱子里还有四嫂给你哥哥们、姐姐们准备的礼物,你可以带四嫂身边的两个丫鬟走一趟,送去阿哥所、公主所吗?”
“好啊,好啊,偶认识路,现在就可以去!”胤祄得了任务,兴高采烈地拉着绘春、染冬就要走。
宜修点了点头,两人身后跟着几个抬箱子的小太监便去了,又留下绣夏,要求她等到两个公主额娘或是身边奶嬷嬷来了,直接去慈宁宫候着就是。
随后,便扶着剪秋去了永和宫。
只是宜修主仆未注意到,对面的转角有一抹明黄色的身影也悄悄离去,他身边还响起了密贵人王氏的低语。
“怪不得这位四福晋能得您高看侧室扶正,果真是蕙质兰心、品德高尚,对着幼弟幼妹也是怜爱有加。”
“你倒是会替她说话。”上孝顺太后与贵妃,下友爱弟妹,堪为皇家福晋之表率,但这话康熙不能说。
“哪里是嫔妾说好话,是四福晋做得好,咱们就离开一会儿功夫,她就如此担心孩子们,可见本心是个良善人。”
密贵人王氏是康熙后期的宠妃。因着汉人出身,生了三个孩子无法封嫔,康熙对她多有怜爱。若换个人如此评价皇家福晋,他便要怀疑前朝与后宫是否串联,也不会好心情地回话。
“是,知道你在乎小十八。不过,你当真以为她只是爱护弟妹们吗?还不是给老四找补!”
“找补?四贝勒怎么了吗?”密贵人久居后宫,不太清楚前朝的事儿。
“这也就跟你说说,最近老十抄家私底下可捞了不少好东西,带头的老四少得了?老四性子最是谨慎沉稳,许是怕被人说闲话,就让福晋进宫各处打点一二也说不定。”
密贵人捻帕捂着嘴笑:“呵呵,您就诓诓我一个小女子,打点不该是给后妃们吗?给这群小的,还能在您耳边说好话不成?再说了,四福晋好像刚从咸福宫出来,估计是瞧孩子呢,那儿就有您说的那样?”
康熙:“……”
跟这女人说不清,孩子得了好处,做母亲还能说坏话吗?罢了,她本来也不晓得这些事儿。
面上不显,可康熙心里极是高兴。别看前朝他一手拨弄风云,支持儿子们相互争斗,实际上,他比谁都希望一家和气。奈何,皇子身后有母族、妻族,还有各种各样的人,就不能太融洽。
宜修这波给小皇子、小公主们送礼物的行为,可谓是搔到了康熙痒处。甚至让康熙觉得她有母仪天下的风范——对内府中妾室有孕不闹腾,对外交际尽显皇家福晋典范;对上能孝顺恭敬,对下能爱护有加,不亚于太子妃。
不过这话是不能说出去的,否则,有心人听了,指不定如何折腾呢……
进了永和宫,宜修瞧见敏嫔左下首坐着通贵人,两人脸上都带着笑,极是亲切的样子。
其实,两人之前在宫里除了争宠压根没有交集。要不是六公主,通贵人与敏嫔也不会如此亲近,说来是宜修牵的线。
敏嫔见宜修来了,笑着伸出手:“宜修来了,快,这是你通庶母。听说按辈分,你也可以叫姑姑呢。”
宜修行礼后,甜甜地叫着姑母。
一时间,三个人都笑开了花。
“好孩子,你快坐。知道你进宫,我与纯悫早早就来了。快,纯悫叫四嫂。”通贵人招呼着在后面和八公主(康熙十三女)温恪、十公主(康熙十五女)敦恪说悄悄话的纯悫出来见人。
宜修使了个眼色,剪秋立马让人将七八个箱子抬了进来。这是专门给永和宫敏嫔、公主以及通贵人、布贵人准备的:盟友嘛,常来常往,关系持久。
宜修拿出十二分的诚意,满脸笑着说:“最近我们爷得了些好东西,我给大家都备了一份,还请娘娘、公主不要嫌弃。”
“这……好,姐姐就收下吧,这孩子如此有心,你若再三推辞才是却而不恭呢!”敏嫔大方收下了,也劝通贵人收下,后宫多一个朋友,就少一个敌人。
“好,纯悫还不谢过你四嫂。”通贵人想着女儿就是嫁到京城,也少不了宜修帮衬,自然不愿意远了宜修,又连忙推着纯悫出来说话。
纯悫头一次见宜修,生人面前有些放不开,蚊子般大小的声音响起,“谢谢,四嫂。”
通贵人脸上当即就浮上尴尬之色,生怕宜修误会女儿不亲近人。
好在,宜修接下来的应对很是得体。
宜修拉着纯悫纤细的小手,宠溺似地说道:“六妹妹真好看,怪不得我们爷如此在意,想来永谦大人要是见着了,也会挪不开眼的。不过啊,以后要做抚远将军府的当家主母,就不能这样了,知道吗?也别担心,到了外面咱们也是一家人,多来串串门,永谦也爱来四贝勒府呢!”
敏嫔知道宜修的来意,怕耽误宜修之后去慈宁宫陪太后用膳,便拉着通贵人说话,又让温恪、敦恪带着纯悫继续玩。
见状,宜修递了个感激的眼神,在通贵人感谢又局促目光下转向了东配殿。
“姐姐,不着急的,孩子嘛,哪有那么快熟络起来的,以后在京城还怕没来往。姚嬷嬷,还不把四福晋给布贵人准备的那份送过去。”敏嫔一边宽慰通贵人,一边指挥宫里人整理几个大箱子。
多次来往,敏嫔早就与宜修熟络起来,明白宜修对盟友很是大方,只要将来纯悫能拉着永谦一直跟在老四后头,通贵人还怕纯悫日子差吗?
自己的两个女儿,按规矩估计只能留一个下来。饶是如此,宜修不也送了几个蒙古嬷嬷过来,专门给两孩子调理身体,教骑射、蒙语,率先替自己未雨绸缪。
还有布贵人,宜修早就用她小舅舅的商队,送了不少人手、银钱去喀喇沁部,极大地改善了端静的生活……可见,是个有心的!
东配殿,乌雅氏跪坐在佛前捡佛豆。
宜修没有让人通禀,而是径直走进了小佛堂,居高临下地瞧着乌雅氏,面上依旧堆着笑,语气也温和,但说出的话,却字字嘲讽。
“礼佛讲究心诚,姑姑,当面礼佛,内心诅咒,小心伤了阴鸷,殃及儿女。”
乌雅氏原本就浮躁的脸瞬间黑了。
宜修想起上一世,乌雅氏前脚为了胤禛的子嗣罚自己跪螽斯门,后脚甄嬛落胎后又向胤禛提议继续给年世兰用欢宜香。眼前这一幕礼佛的场景,让她没来由地倍感恶心。
也不顾乌雅氏的反应,没行礼就径直坐在佛前,玩起护甲,“姑母丝毫不意外我来了,也是,府中还有您的暗手,些许消息那能瞒得住您。只是您消息通天,知不知道我让人给阿哥所十四弟那送了不少东西过去,其中……”
乌雅氏刚开始还坐得住,一听十四,当即大吼:“宜修,你敢,那可是皇子,你不怕死吗?”
宜修直愣愣望着乌雅氏,嗤笑道:“皇子?我们爷也是皇子,府里格格怀的也是龙孙。姑母,你都不在乎,我在乎什么?反正您都打算要让我和爷痛不欲生了,临死前拉着十四弟一起走,也算够本,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