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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盐带入北关,镇北军需要盐,你们能弄出雪花盐,想必也能弄到普通的精盐。”杜威不介意告诉苏保儿更多信息,这些信息也要让秦风知晓。
“逮到了你,就不愁弄不到盐的来源,”杜威说道:“所以你性命无虞,只是你身后藏着的秘密却不能为东越任何人知晓,我会护你离开北关,等有接应的人后再离开。”
“你是何人?”苏保儿听他提到秘密,就晓得此人定是东家联络来的,真是来得及时,他本来就脑子灵活,想到镇北侯的人盯着他才晓得他的位置,这人为何知晓?
前后一推,苏保儿双手抱在胸前,脸上满是狡猾的笑意:“原来镇北侯也不过如此,身边藏着您这位大佛还不自知,无论如何,刚才多谢尊驾。”
杜威下意识地打量了一番苏保儿,出身决定其气质,此人身上自然没有华贵之气,但这双眼睛一看就是精明人,这才顺势一想就知道他是镇北侯身边的人。
“兄台客气。”杜威也懒得再装,反正他现在归根结底也是秦风的人:“我今日休沐,正好送兄台一程,有些事也需要兄台给那位带个信。”cascoo
消息来往太耗时间,这有现成的人在此,当然要好好利用,杜威将如今北关和镇北侯府里的情况一一告之,苏保儿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将所有信息记得牢牢实实。
两人以前的生活风马牛不相及,背景出身截然不同,唯一相似的只有年纪,可说来也怪,这不算长的路程里两人沟通起来毫不费劲,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苏保儿急于离开北关,这边的雪花盐早就售罄,搭上北漠的事也搞定,陈天啸都把主意打到他这里来了,再没有做好十足的准备前,再不能继续留在此处。
杜威将苏保儿送了老远,直至有秦风名下休息站的地方才将他放下,目送苏保儿离开,他才狠狠地松了口气,回去的路上还是用着这副伪装的样子。
等进了城才恢复本来的面目,他没有回府,而是去了本城最火的点心铺子,排队买点心去了,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两大包点心,又是那个顾家的杜将军。
陈天啸的心情却坏到了极点,三个训练有素的人却拦不住一个人,三打一,合理?
灰头土脸跑回来的三名属下面对陈天啸责问时都说不出多余的话,陈天啸一气之下罚了三人三十军棍,三十军棍对他们这种人来说也算狠了,实打实地打下来,也得养一阵子。
事情办砸了也只有认,陈天啸的怒气却没有因为罚了他们而纡解半分!
三人说是他们轻敌,没想到那人滑不溜手,翻墙而逃,等他们追过去就没发现人。
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跑掉的,这事难推责任,三十军棍挨得不冤。
陈天啸却觉得错失了一次莫大的机会,盐与粮都是必需品,还有各种军需物资,都是镇北军急需之物,盐偏偏受朝廷管制,他又不能与北漠达成合作,哪来的盐?
如今好不容易手到擒来的路子,就这么没了!
若是普通的盐,陈天啸未必敢出手,但那是东越没有的种类,说明还有别处可以产出盐来,能生产出如此细腻的盐,普通精盐定不在话下,可惜,可惜!
陈天啸此时几欲呕血,等到杜威提着一包点心过来的时候,陈天啸已经喝起了闷酒。
这种情形十分罕见,陈天啸治军严厉,从来都是律人律己,今日这般反常,定是因为跑了苏保儿,心知肚明的杜威乐呵呵地进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端走了酒。
“侯爷三思,虽然几位督军已经不是问题,也怕他们为自保乱攀咬。”杜威提醒道:“上面那位可一直盯着侯爷,想要拿住错处。”
陈天啸将酒杯扔到一边,咣地一下,终于将怒火外泄!
杜威识趣地将点心取出来:“属下今日经过那家最有名的点心铺子,闲来无事排队买了两份,一份送回家,一份拿来孝敬侯爷,刚好可以抵掉那酒水。”
陈天啸不禁笑出声来:“你拿我当夫人哄?”
“侯爷说笑了,只是人生在世,不如意事总有,只是不能为了这一点不如意的事就乱了自己的心,盐的事情可以再想办法,就算朝廷再怎么管制,不还是有人倒卖私盐。”
杜威的话倒是无心,不过听者有意,陈天啸暗道元帝对私盐管控得太严格,没看二皇子现在都因私盐一事被禁足,他要真从东越的私盐入手,就是自己将把柄送给元帝。
好不容易冒出一个可能与东越毫不相干的盐的来处,却还让人跑了,陈天啸心底的郁沉之气又重了几分,叹了口气道:“本侯的心思你也清楚,这大事未成,机遇一失再失。”
先是程家老爷子自尽而亡,娶程岑的作用打了折扣,后有寻矿不力,如今又因盐而吃了个瘪,本以为看到曙光却未曾想到一再落空。
“侯爷莫要着急,在属下看来,侯爷已经做得十分好,”杜威的话其实有几分真切:“若非侯爷英明,上回夫人与蒋名已经让镇北军陷入两难的境地。”
陈天啸觉得这话说得舒服,心里服帖了不少,杜威其实很想问,若此生无法达到预期的条件,又要如何?陛下不会放任镇北军不管,要么收回军权,要么……
杜威哀叹一声,不由自主地哼出了声,陈天啸诧异地望向他,他平时稳重又踏实,除却在家人面前,喜怒鲜少溢于言表:“你有心事?”
“侯爷行事稳重,又不愿意牺牲黎民百姓,不甘与北漠为伍,恕属下直言,如此下去,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达成夙愿,古来成大事者均心狠手辣,侯爷心中有百姓……”
杜威头回说得如此直白,陈天啸心里一激灵,突然哀叹道:“这或是本侯与萧佑最大的不同,他连亲兄弟都可以下得去手,可本侯却不能罔顾情义,莫不是本侯大业注定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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