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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不期前来果真是为了卷宗,拿到手后便埋头仔细看了一遍,突然笑道:“看来症结还是在于那刀,紫吾卫已经前往北关,若是能查到那刀是从镇北侯府所出……”
“袁统领,”左平道打断了他的臆想,说道:“此事恐怕没有你想得这么简单,陈天啸是何人且不说,他新娶的那位可不是省油的灯,能露出的痕迹恐早就被消除。”
那杀死陆鸣的人必定会遭灭口,至于那把刀,更是难寻。
袁不期微微一笑:“事在人为,镇北侯与侯夫人既是不老实要将手伸这么远,那便要接受此事的恶报,不查,永远不会露出马脚。”
好一个不查就不会露出马脚,左平道想到了秦风,不禁握紧了拳头,除去硝农以外,肯定还有别的不妥之处,比如,他精简了鲲鹏商行,突然干掉了一批伙计和掌柜。
可是,左平道也有些迷惑,在精简过后他却成立了拓海商行,大有一副以后重点做拓海的打算,而拓海与内务府、三位皇商直接对接,这种调整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花最少的成本去谋最大的利,身为一位商人,秦风将这一点发挥到了极点。
这种调整似乎理所当然,左平道不禁在想,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是秦风不对劲的地方呢,精简商行,处理掉了手上的一批宅院和田地……
“左大人,你走神了。”袁不期猛然打断了他的臆想:“陛下有令,眼下虽是皇后国丧要紧,但其余大事不能耽误,镇北侯那边涉及东越要塞,更是盯紧。”
“不是派了两位督军过去吗?往来消息也不断。”左平道当然不信那区区两人能派上什么用处,往来传递的消息还不是控制在陈天啸手中。
依陛下的性子,定不会将希望放在那两人身上,这不,紫吾卫就出动了。
袁不期身在此处,但他的下属肯定沉淀到了关北。
两人眼神突然撞上,袁不期嘴角轻轻扯起,左平道不禁想,此人半张面具下到底掩藏着怎样的面目,这露出的半张脸又有多少真实?
袁不期与左平道似乎都在努力为各自的探查而深究,关于秦风与萧令瑶拒绝入宫守灵的事仿佛一夕间淡去,毕竟总有更多的事发生,总能盖过去。
既是国丧,整个东越都要守,就算是远在北关也不例外,镇北侯府也挂上了白幡,只是没有悬挂白灯笼,程岑站在院落中的一颗大树下,抬头看着满院的白,心底生出丝不甘。
就算是这荒芜的北关又如何,一样要臣服在皇权之下,死了一个皇后,整个东越都要为她守丧,生的时候享尽荣华富贵,死后依旧受万人敬仰。
哪怕是北关的普通百姓也在热议皇后之死,语气中不泛敬重,明明,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女人并不是什么好人,仅是皇后的身份给她增添了光彩,这不正是她当时心生妄想的原因么,这一生能活成什么样子,注定取决于所在的位置,她谋过,求过,只是败了。
“夫人,都挂好了。”府里的管家过来,语气不冷不热。
这位夫人和侯爷是什么关系,别人不知晓,管家还是知道的,真是乱了套了!
就算这位与前太子已经和离,那也是前外甥媳妇,如今居然走到一起,管家是个守旧的人,心里不可能不膈应,但生米都煮成了熟饭,这位如今就是府里的女主子。
“再安排请两位督军大人过来,府里忙了这么些时候,也要给他们看看。”程岑漫不经心地说道:“他们在北关虽然派不上什么大用处,这种时候总该他们出马。”
管家对程岑的态度立马恭敬了不少,起码这位夫人的心是留在镇北侯府的,那样敏感的身份,若是再生有二心,他便要劝侯爷三思,反正远嫁至此,横死也正常。
管家前脚走,程岑后脚就变了脸色,她默默地进了自己的房间,这里是与她与陈天啸的婚房,大婚过去后这里还有当初的痕迹,仿佛还残留着那一夜的旖旎。
陈天啸都近四十的年纪,因是武将所以谈不上年纪大,但对她明显没有什么怜惜,新婚当夜甚至说了一句话——“你既与前太子洞房过,应该没什么不习惯的。”
第二天早上她醒来的时候四肢都快不能动弹,陈天啸却在她耳边说道:“尽速生下嫡子。”
往事反复出现,程岑心中隐痛,她当日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初来乍到,这个地方对她的排斥十分浓重,她如今肚子里尚未有动静,时间不等人。
为了稳固地位,她主动与陈天啸提及书院的情况,陈天啸娶她的心思昭然若揭,但祖父与她断绝关系一举,活生生地将她的路阻断了。
当她抵达北关时,面对的是陈天啸冷若寒霜的脸,她的价值在从都城到达北关的路上就大打折扣,断绝亲缘,程家不再是她的依靠。
陈天啸在大婚当夜的眼神冷得像冰一样,次日也将她视为生子工具,她岂能坐以待毙。
镇北侯虽有发妻,但府上也有小妾,只是他这人极重视嫡亲血脉,只有嫡子能入他的心思,此前陈伯远更是他寄予厚望的嫡子,可惜丧命在都城。
程岑从来不是等待的类型,山不来就她,她便去就山,学子请命之事确是她一手所为,陈天啸也听从了她的建议,可惜,站在窗前,程岑捏紧了手指,败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祖父会以死来断了她的妄想,来成全程家的声名与他的志气,消息传来那天,久不见下雨的北关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北关少水源,那场雨缓了北关百姓的急,却在她心里下出了一片泥泞,祖父死了,她的后路彻没了,祖父真是好狠的心哪,宁愿死,也不愿意助她一臂之力!
好在她在这件事情中显现了自己异于常人的本事——她可模仿他人笔迹,只要略加研究便可成事,就连陈天啸的也不在话下。
陈天啸亲眼看到她一笔一划地勾勒出与他几乎一模一样的字迹,眼底精光暴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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