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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不得这个儿子,又心疼那个儿子,皇上左右为难…
昨天太医院送来了新药方,刚感觉好些,现在胸口又闷的紧;皇上强压下不适感,转头向端太傅道:“爱卿,此事你怎么看?”
端太傅跪在地上,百感交集,他内心清楚的很,端木家族世代为医,已经没落;几年前突然被任命为太傅,权杖太子在皇上面前举荐,否则以自己的才德,岂能一步登天?
今天两位皇子争纳自己的女儿,简直无法理解;他的女儿其貌不扬,琴棋书画也无人教导,性格既内向又倔强,不可能博得男人的青睐!
那么,这两位尊贵的皇子又是因何?难不成和储位有关?可端家无权无兵,争来又有何用?端太傅知道自己的斤量,不敢卷入两位皇子之争,况且女儿的终身大事,开不得玩笑!于是壮着胆子回道:“启禀陛下,小女身份低微,早年丧母,臣疏于管教,致其才德稀松,实不配两位皇子垂爱!望陛下明鉴!”
又是一阵沉默,端太傅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太子见状忙出言安慰道:“老师莫要自谦,端姑娘人品贵重,知书达理,本宫甚是喜爱!”
而二皇子萧立然,根本不在乎什么才德稀松?什么疏于管教?就是一门心思喜欢她!便信誓旦旦道:“本王心悦端姑娘,非她不娶!”
皇上实在没法儿,又是个惯会踢皮球的主,再次对端太傅施压道:“爱卿,看来汝女甚得吾儿们的心呀,那就择选一位佳婿可好?”
这可难坏了端太傅,后背的汗已湿透了官服!他索性心一横,咬牙道:“启禀陛下,其实小女早有了心仪之人!她母亲在世时,就已口头结下娃娃亲;上个月,小女已收了男方的聘礼!”
此言一出,语惊三人!太子闭上眼睛,像被秋风横扫下的落叶,没了生机;二皇子则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伏在地上人;皇上却是松下一口气,但面子功夫要做足,似有嗔怒道:“既已定了娃娃亲,缘何不早说?”
端太傅看着眼前地板上,尽是自己额头滴下的汗水,惶恐不安的请罪道:“老臣年迈,思虑不周,请陛下责罚!”
皇上顿了一下,开口道:“既如此,就夺了太傅头衔,重回太医院吧!”
跪在地上的人,如释重负,忙感恩道:“多谢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跪安吧!”皇上不愿节外生枝,只想快点打发了这老头。
“微臣告退!”跪在地上的人缓缓起身,倒着退向门口…
“等一下,”只见二皇子转过身,问道:“端大人,本王能否问一句?”
端太医强作镇定道:“老臣不敢,安国王爷有话但说无妨!”
“好!本王问你,你说端木晓上月收了男方聘礼,她可是私下收的?”萧立然问道。
端太医吓了一跳,忙道:“小女虽比不得高门贵女,可也是知书达理,怎能私下收取男方聘礼?是男方亲手交给微臣,由微臣转交小女收纳!”
“既如此,男方是何许人家?媒人是谁?可过了六礼几步?是纳彩了,还是问名?亦或纳吉?又或者根本一步未成!”二皇子语气不善的问道,因他在端家安插了内线,若是府上有如此喜事,眼线不可能不报!所以他怀疑眼前这位端大人在撒谎!
此言一出,端太医的心从头凉到脚。这门亲事既无父母之命,更无媒妁之言!有的只是一块白玉玦和肖博的赤诚之心,至于六礼,更是无从谈起!
正在为难之际,皇上突然插话道:“然儿莫要细问,既已收了聘礼,便是人家家事了!端爱卿跪安吧!”
萧立然不等端太医谢恩,急忙插话道:“父皇,儿臣有话要说!”于是慢慢站起身,走向端太医道:“端大人,您的嫡女有许多事情,对您隐瞒不报!事关名节,本王原不想说,但今日不说不行了!”
面对安国王爷的咄咄逼人,端太医想起了那日他突然造访,扬言因酒醉轻薄了端木晓,便预感大事不妙!现在想来,从那时起,王爷就已打定了娶亲的主意!
萧立然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继续道:“本王与端姑娘已有数面之缘,重要的是,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此言一出,如厅内炸出一声巨雷,直震得那三位,目瞪口呆,呼吸骤停!
端太医终于缓过神来,怒气道:“王爷慎言,小女还未出阁,断不会做这无耻之事!”
萧立然毫不理会,事已至此,只能破釜沉舟!他转向皇上道:“父皇明鉴,儿臣句句属实,不信可宣端木晓前来对质,若有半句假话,儿愿薨于乱刀之下!”
“胡闹!”皇上动怒道:“都退下,此事容后再议!”说完,拂袖而起,愤愤然跨门而出,留下三人茫然无措…隐约又听到皇上吩咐,摆驾椒香殿,那是淑贵妃的寝宫…
太子紧走几步,手扶着端太医的胳膊道:“老师,莫要心急,此事父皇自有决断!学生先送您出宫…”
萧立然没有回府,直接去了凤栖宫;仗着母后的宠爱,撂下一句话就扬长而去;大概意思是,若娶不到她喜欢的这位姑娘,就终身不娶,继续回北寒之地,一辈子不回来!
皇后气得没法,生怕儿子又跑去北彊冰寒之地受苦;可这婚事已超出自己能力之外,除了去找皇上哭闹,再无他法!反正儿子若走,自己也不想活了…
接下来的几天中,皇宫里所有人都不好过…皇后和皇上闹,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皇上被吵得没法,日日躲在御书房;又传来太子病倒的消息,竟病到水米不进的程度,太医看过说是心病;皇上只能亲临东宫,好语安慰,着太子妃好生侍奉,小心将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