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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蒲儿放下梳子,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刚走到院门,迎面遇见了老爷,小丫鬟吓了一跳,自从夫人离世后,老爷很少来这院子,“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吗?”丫鬟内心自问道,并及时调整心态,将老爷引了进来。
端木晓听到动静,立刻迎了出来,一见父亲的面,马上屈膝行礼,很是乖巧。
“父亲有事儿,叫我便好,怎么亲自来了?”边说边上前轻挽父亲的手臂,将他扶进正厅,一面引他坐下,一面叫丫鬟泡热茶。
端太傅看了看陈旧的家具,环顾四周,入眼尽是素色,简朴至极;脸上略显愧色道:“为父没有照顾好你,惭愧!”
“女儿生性平淡,就喜欢素雅,父亲莫要有负担!”端木晓轻声安慰道。
丫鬟端过茶具,端木晓亲自冲泡,有条不紊的动作,行如流水,让端太傅深感满意;不禁感慨道:“你的性子随了你娘,沉稳有雅量!
“多谢父亲夸赞!”端木晓托起一杯热茶,递与父亲道:“是去年的陈茶,父亲将就用些!”
端太傅接过茶杯,饮了一口赞道:“虽是陈茶,手艺很好!”望着淡笑的女儿,又道:“还有半年多,你就及笄了吧?这身衣服太素了,一会儿让你姨娘找人给你做几套艳丽的衣裙吧!”
端木晓心中咯噔一下,父亲提到周姨娘,难道她已吹过枕头风?想要将自己嫁出去?早年,她家有个侄儿甚是猥琐,每次来府里就纠缠不休…于是微笑道:“多谢父亲!孩儿还小,穿着素淡些是应该的;倒是二姐姐已经十七岁了,还望父亲多关心些她!”
“是啊,春儿不小了,”端太傅感慨道:“过几天宫里有宴会,我打算让你和春儿,见一见皇后和贵妃娘娘!”
“父亲带二姐姐去就好…”端木晓面露难色道:“上次进宫赴宴,孩儿看到一个黑影,受到了惊吓,想是再不要去那地方了!”
“ 哦,竟有此事?缘何不曾听你提起?”端太傅诧异道。
“父亲事务繁忙,又是国家重臣,孩儿不好为些小事叨扰!想那皇宫龙凤之地,孩儿身子弱小,怕是禁不住那泼天的贵气!还望父亲谅解!”端木晓轻声细语道。
“哦!”端太傅沉默下来,又轻啜了口茶道:“近日,为父上朝常遇到萧侍卫,他每次都主动上前嘘寒问暖…”
端木晓突然睁大了眼睛看向父亲,袖中的手指竟不自觉的颤动起来…
端太傅感觉到女儿的异样,心中生出愧意继续道:“他虽从未与我提起你,但为父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心意…你母亲在世时,便有意结为儿女亲家;你们两个也算是青梅竹马…”
毕竟是十五岁的女孩儿,端木晓眼眶湿润,饶是努力压制,还是无法阻止泪水夺眶出…缺失了数年的父爱,此刻似乎都已补上了!
端太傅见女儿如此,便已了然,心疼道:“小舟放心,为父已知你心意,定会成全你们!”
端木晓忙用绢帕拭去眼泪,站起身转向父亲跪了下去,正要行大礼,不料被端太傅一把扶住道:“快起来,你身子弱,以后莫要跪了!”
端太傅拉起女儿,又道:“肖博是个好孩子,为父也很喜欢他!明天就请他来家里用饭,你们也好说说话…”
“多谢父亲,女儿感激不尽!”端木晓泪水再次涌出。引得老父亲心疼不已,上手轻轻的帮女儿擦泪,不知怎的,鼻子一酸,险些也流出泪来…不敢再待下去了,端太傅忙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小竹轩,望着父亲的背影,端木晓缓缓行了半蹲礼……看来是自己想错了!父亲这许多年,虽不干涉周姨娘管理内宅,但他唯一嫡女的婚姻大事,他还是不容旁人干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