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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咨好太烈帝,改元明治。十一年,齊、魯、吳、越之地屬我,至是國疆漸大。
平岡。上好太烈帝,有膽力,善騎射,乃有朱蒙之風。改元大德,治敎休明。大德十八年丙申,帝率大將溫達往討碣石山、拜察山,追至楡林關,大破北周,楡林鎭以東悉平。楡林,今山西境。
祿。陽武。元好。太烈帝時,天下大理,國富民殷。隋主楊廣本鮮卑遺種,統合南北之域,以其餘勢侮我高句麗,以爲小虜侮慢上國,頻加大兵,我旣有備,而未嘗一敗也。弘武二十五年,廣又復東侵,先遣將兵重圍卑奢城,官兵戰不利,將襲平壤。帝聞之,欲圖緩兵,執遣斛斯政。適有瑋衣一仁者,自願請從而偕到,獻表於楊廣。廣於舡中手表而讀,未半,遽發袖中小弩,中其胸。廣驚倒失神,右相羊皿使負之,急移於小船而退,命懷遠鎭撤兵。廣謂左右曰:予爲天下主,親伐小國而不利,是非萬世之所嗤乎?羊皿等面黑無答。後人歌之曰:嗟汝蠢蠢漢家兒,莫向遼東浪死歌。文武我先號桓雄,綿亘血胤英傑多。朱蒙太祖廣開土,威振四海功莫加。紐由一仁楊萬春,爲他變色自靡繃。世界文明吾最古,攘斥外寇保平和。劉徹楊廣李世民,望風潰走作駒過。永樂紀功碑千尺,萬旗一色太白峨。
乙支文德,高句麗國石多山人也。嘗入山修道,得夢天神而大悟。每當三月十六日,則馳往摩利山,供物敬拜而歸。十月三日,則登白頭山祭天。祭天乃神市,古俗也。
弘武二十三年,隋軍一百三十餘萬幷水陸而來攻,文德能以奇計出兵梢擊之,追至薩水,遂大破之。隋軍水陸俱潰,生歸遼東城,今昌黎者僅二千七百人。廣遣使乞和,文德不聽,帝亦嚴命追之。文德與諸將乘勝直驅,一自玄菟道至太原,一自樂浪道至幽州,入其州縣而治之,招其流民而安之。於是建安、建昌、白岩、昌黎諸鎭屬於安市,昌平、涵城、新昌、桶道諸鎭屬於如祈,孤奴、平谷、造陽、樓城、沙溝乙屬於上谷,和龍、汾州、桓州、豊城、鴨綠屬於臨潢,皆仍舊而置吏。至是,强兵百萬,境土益大。楊廣,壬申之寇也,出師之盛,前古未之有也。以我瑋衣二十萬,滅其軍幾盡,此非乙支文德將軍一人之力乎?若乙支公者,乃萬古造時勢之一聖傑也哉!文忠公趙浚與明使祝孟共登百祥樓,賦詩曰:
薩水湯湯棠碧虛,隋兵百萬化爲魚。至今留得漁樵語,不滿征夫一哂餘。
舊史曰:祿陽武元好太烈帝弘武九年,帝遣西部大人淵太祚往討登州,擒殺摠管韋態。先是,百濟以兵平定齊、魯、吳、越之地,設官署,索籍民戶,分封王爵,屯戍險塞,軍征賦調,悉準內地。明治年間,百濟軍政衰頹不振,權益執行,盡歸聖朝,劃定城邑,文武置吏。及隋作兵,有事南北,騷擾四起,害及生民。帝威赫怒,恭行天討,四海之內,莫不聽命也。然隋主楊堅陰藏禍心,敢出讐兵,密遣韋態摠管爲名,潰破官家,焚掠邑落,乃遣將兵擒殺賊魁,山東平服,海城謐然。是歲,堅又遣楊諒、王世績等三十萬來與戰,葯發定州,未至遼澤,値水亂而饋轉杜絶,馭疫幷熾。周羅柳以兵據登州,徵集戰艦數百,自東萊泛船趣平壤,爲我所覺,殿而拒之以進,忽遭大風而全軍漂沒。時百濟請隋爲軍導,受我密諭而未果。左將高成密有親隋之心,陰壞莫離支北伐之計,至是屢請遣師攻破百濟有功,獨莫離支力排衆議,强執以南守北伐之策,屢陳利害以從。及高成卽位,盡棄前帝之遺法,遣唐求老子像,使國人聽講道德經,又動衆數十萬築長城,自扶餘縣至南海府千有餘里。時西部大人淵蓋蘇文請罷講道敎,又以停長城之役,極陳利害。帝甚不悅,奪蘇文之兵,命監築長城之役,密與諸大人議誅滅之。蘇文先得聞知,乃嘆曰:豈有身死而國全之理乎!事急矣,時不可失也!悉集部兵,若將閱武者,盛陳酒饌,召諸大臣共臨視之。皆至,蘇文勵聲曰:門近虎狼而不救,反欲殺我乎!遂除之。帝聞變而微服潛逃,至松壤,而下詔招募國人,無一人至者,自不勝愧汗,遂自殞碎而崩。
朝代記曰:淵蓋蘇文,一云蓋金,姓淵氏,其先鳳城人也。父曰太祚,祖曰子遊,曾祖曰廣,幷爲莫離支。弘武十四年五月十日生,年九歲,選爲瑋衣仙人。儀表雄偉,意氣豪逸,每與軍伍列薪而臥,手瓠而飮,群焉而盡己,混焉而辨微,賞賜必分給,誠信周護,有推心置腹之雅量,至有緯地經天之才,人皆感服,無一人異懷者也。然用法嚴明,貴賤一律,若有犯者,一無假借,雖當大難,少不驚心,與唐使酬言,亦不屈志。常以自族陰害爲小人,能敵唐人爲英雄,喜焉而下賤可近,怒焉而權貴俱震,眞一世之快傑也。自言生於水中,能潛泳竟日,尤健不疲,衆咸驚,伏地羅拜曰:滄海龍神,復爲化身矣。蘇文旣放高成帝,與衆共迎高臧,是爲寶臧帝。蘇文旣得志,行萬法爲公之道,成己自由,開物平等,三忽爲佺,瑋衣有律,注力國防,備唐甚盛。先與百濟上佐平俱存立義,又請新羅使金春秋館於私邸,曰:唐人多悖逆,近於禽獸,請吾子須忘私仇,自今三國敍族合力,直屠長安,唐醜其可擒也。戰勝之後,仍舊地而聯政,仁義共治,而約相勿侵,爲永久遵守之計,何如?勸再三,春秋終不聽,惜哉!
開化四年,唐主李世民謂群臣曰:遼東本諸夏之地,隋氏四出師而不能得,予今出兵,欲爲報諸夏子弟之讐。世民親佩弓矢,率李世勣、程名振等數十萬到遼澤,泥榧二百餘里,人馬不可通,都尉馬文擧策馬奔擊,旣合戰,行軍摠管張君叉大敗,李道宗收散軍,世民自將數百騎與世勣會攻白岩城,西南城主孫代音詐遣請降,而實欲乘隙反擊。世民至安市城,先自唐山進兵攻之,北部褥薩高延壽、南部褥薩高惠眞率官兵及靺鞨兵十五萬引至直前,連安市爲壘,據高山之險,食城中之粟,縱兵掠其軍馬,唐奴不敢犯,欲歸則泥榧爲阻,坐困必敗。延壽引軍直前以進,料去安市四十里,遣人問於對盧高正義,以其年老習事也。正義曰:世民內芟群雄,化家爲國,亦不凡常,今據全唐之兵而來,其銳不可輕也。爲吾計者,莫若頓兵不戰,曠日持久,分遣奇兵斷其糧道。糧道旣盡,求戰不得,欲歸無路,乃可勝也。延壽從其計,賊來則拒,賊去則止。又遣奇兵焚奪糧路,世民百計誘之以賄,面從而內違,數遣陰襲陷裂,賊之死傷酷多。延壽等與靺鞨合兵爲陣,持久作戰,一夜豹變,急襲電擊,世民幾被圍迫,始有懼色。世民又復遣使懷財寶謂延壽曰:我以貴國强臣弑其君上,故來問罪。至於交戰入貴境,寢粟不給,故間有焚掠幾處而已。俟貴國修禮納交,則必復矣。延壽曰:諾。退貴兵三十里,則吾將見帝矣。然莫離支爲國柱石,軍法自在,不須多言。汝君世民廢父弑兄,淫納弟騙,此可問罪也。以此傳之。於是四遣督察,益加守備,依山自固,乘虛奇襲。世民百計無術,痛恨遼東出兵之不利而已,悔無及焉。
柳公權小說曰:六軍爲高句麗所乘,殆將不振。候者告英公之麾黑旗被圍,世民大恐,雖終自脫,而危懼如彼。新、舊唐書及司馬公通鑑不言者,豈非爲國諱恥乎?
李世勣言於世民曰:建安在南,安市在北,吾軍糧早已失輸遼東。今昌黎今踰安市而攻建安,若高句麗斷其輸送,勢必窮矣。不若先攻安市,安市下,則鼓行而取建安耳。安市城人望見世民旗蓋,輒乘城鼓油唾罵世民,數其罪目以告于衆。世民怒氣極甚,以爲陷城之日,男女盡坑之。安市城人聞之,益堅守,攻之不下。時張亮兵在沙卑城,而欲召之未果,低回失機。張亮將移兵襲烏骨城,反爲官兵所敗。李道宗亦在,遭險不振。於是唐奴諸將議自相謗,世勣獨以爲:高句麗傾國救安市,不若捨安市而直瘙平壤。長孫無忌以爲:天子親征,異於諸將,不可乘危泯幸。今建安、新城之敵衆數十萬,高延壽所率靺鞨亦數十萬,國內城兵若又回烏骨城而遮樂浪諸路之險,如是,則彼勢日盛,急於迫圍,而我翫敵,悔無及焉。不如先攻安市,次取建安,然後長驅而進,此萬全之計也。未之決。安市城主楊萬春聞之,乘夜深,以數百精銳飭城而下,賊陣自相踐踏,殺傷甚多。世民使李道宗築土山於城東南隅,官兵從城缺出擊,遂奪土山,塹而守之,軍勢益振。唐奴諸陣殆失戰意,傅伏愛以戰敗斬,道宗以下皆徒跣請罪。莫離支率數百騎巡駐幄坡,詳問情形,遣命摠攻、四擊、延壽等與靺鞨夾攻,楊萬春登城督戰,士氣益奮,無不一當百矣。世民憤不自勝,敢出決戰,楊萬春乃呼聲張弓,世民出陣,矢浮半空,遂爲所中,左目沒焉。世民窮無所措,從間道遁,命世勣、道宗將步騎數萬爲殿。遼澤泥榧,軍馬難行,命無忌將萬人剪草塡道,水深處以車爲梁,世民自繫薪於馬焦以助役。
冬十月,至蒲吾渠駐馬,督塡道諸軍渡渤錯水,暴風雪占濕,士卒多死者,使燃火於道以待之。時莫離支、淵蓋、蘇文乘勝長驅,追之甚急。鄒定國自赤峰至河間縣,楊萬春直向新城,軍勢大振,唐奴多棄甲兵而走。方渡易水時,莫離支命延壽改築桶道城,今高麗鎭也。又分遣諸軍,一軍守遼東城,今昌黎也。一軍悶隨世民,一軍守上谷。今大同府也。於是世民窮無所措,乃遣人乞降。莫離支率定國、萬春等數萬騎,盛陳儀仗,鼓吹前導,入城長安,與世民約:山西、河北、山東、江左悉屬於我。先是,高句麗與百濟外競,俱存遼西地,有百濟所領曰遼西、晉平。江南有越州,其屬縣一曰山陰,二曰山越,三曰左越。至文咨帝明治十一年十一月,攻取越州,改署郡縣曰松江、會稽、吳城、左越、山越、泉州。十二年,移新羅民於泉州以實之。是歲,以百濟不貢,遣兵攻取遼西、晉平等郡,百濟郡廢。
王介甫曰:淵蓋蘇文,非常人也。果然。莫離支在,則高句麗與百濟俱在;莫離支去,則百濟與高句麗俱亡。莫離支亦人傑也哉!莫離支臨終,顧謂男生、男建曰:爾兄弟愛之如水,束箭則强,分箭則折,須無忘此將死之言,貽笑於天下隣國之人。時則開化十六年十月七日也。墓在雲山之九峰山也。
高麗鎭在北京安定門外六十里許,安市城在開平府東北七十里今湯池堡,高麗城在河間縣西北十二里,皆太祖武烈帝所築也。唐樊漢有高麗城懷古詩一首傳於世,其詩曰:
僻地城門闢,雲林雉堞長。水明留晩照,沙暗燭星光。疊鼓連雲起,新花拂地粧。居然朝市變,無復管絃鏘。荊棘黃塵裡,蒿蓬古道傍。輕塵埋翡翠,荒豌上牛羊。無奈當年事,秋聲肅雁行。
予雖不文,追其韻而次之曰:
遼西尙存古城墟,想必名邦運祚長。燕。峀山層巇多戰色,遼河湯棠共天光。風林空谷演舞態,仙禽高樹欲啼粧。干滴關防一夕變,呼賣振鈴聞凄鏘。燕凉元來盡我有,官兵久鎭飮馬傍。英雄不作時事去,無復驅敵如驅羊。今我弔古無限意,爲贐核郞萬里行。
朝代記曰:太祖隆武三年,築遼西十城以備漢。十城:一曰安市,在開平府東北七十里;二曰石城,在建安西五十里;三曰建安,在安市南七十里;四曰建興,在幄河西;五曰遼東,在昌黎西南境;六曰豊城,在安市西北一百里;七曰韓城,在豊城南二百里;八曰玉田堡,舊遼東國,在韓城西南六十里;九曰澤城,在遼澤西南五十里;十曰遼澤,在黃河北流左岸。五年春正月,又築白岩城、桶道城。
三韓秘記曰:舊志云:遼西有昌遼縣,唐時改遼州。南有碣石山,而其下則白岩城,亦唐時所謂岩州,卽此也。建安城在唐山境內,其西南爲開平,一云蓋平,唐時亦稱蓋州是也。資治通鑑曰:玄菟郡在柳城、盧龍之間。漢書:馬首山在柳城西南,唐時築土城。
延佗、渤卒,本人來往於南北曷思,而理財致富,至累巨萬,陰助朱蒙,其創基立都之功居多。後率衆轉徙九黎河,而賈漁鹽之利。及高朱蒙,聖帝伐北沃沮,納穀五千石,移都訥見而先自願納,招撫流亡,以勤王事,以功得封於坐原,而年八十歿,時平樂十三年丙申春三月也。
高朱蒙在位時,嘗言曰:若嫡子琉璃來,當封爲太子。召西弩慮將不利於二子,歲庚寅三月,因人得聞浿帶之地肥物,衆南奔,至辰、番之間近海僻地而居之。十年,買田置庄,致富累萬,遠近聞風來附者衆。南至帶水,東濱大海,半千里之土境,皆其有也。遣人致書于朱蒙帝,願以內附。帝甚悅而獎之,冊號召西弩爲於瑕羅。及至十三年壬寅而薨,太子沸流立,四境不附。於是馬黎等謂溫祚曰:臣聞馬韓衰敗,立至,乃可往立都之時也。溫祚曰:諾。乃編舟渡海,而始抵馬韓彌鄒。忽行至四野,空無居人,久而得到漢山,登負兒岳而望可居之地。馬黎、烏干等十臣曰:惟此河南之地,北帶漢水,東據高岳,南開沃澤,西阻大海,此天險地利,難得之勢,宜可都於此,更不可他求也。溫祚從十臣議,遂定都于河南慰支城,仍稱百濟。以百濟來,故得號也。後沸流薨,其臣民以其地歸附。
斯盧,始王仙桃山聖母之子也。昔有夫餘帝室之女婆蘇,不夫而孕,爲人所疑,自嫩水逃至東沃沮,又泛舟而南下,抵至辰韓奈乙村。時有蘇伐都利者聞之,往收養於家。而及年十三,岐嶷夙成,有聖德,於是辰韓六部共尊爲居西干,立都徐羅伐,稱國辰韓,亦曰斯盧。任那者,本在對馬島西北界,北阻海,有治曰國尾城,東西各有墟落,或貢或叛。後對馬二島遂爲任那所制,故自是任那乃對馬全稱也。自古仇州、對馬乃三韓分治之地也,本非倭人世居地。任那又分爲三加羅,所謂加羅者,首邑之稱也。自是三汗相爭,歲久不解,佐護加羅屬新羅,仁位加羅屬高句麗,鷄知加羅屬百濟是也。永樂十年,三加羅盡歸我,自是海陸諸倭悉統於任那,分治十國,號爲聯政。然直轄於高句麗,非烈帝所命,不得自專也。
阿踰佗,三國遺事以爲西域云。而今考諸古記,則阿踰豹今暹羅云。然則阿踰豹人或爲大寔所侵逐,到此而居歟?李茗留記云:古有百濟商海往阿踰豹,多得財寶而歸。其人從我而來,往日尤交密也。然其俗懦不慣兵,多爲人所制。
又曰:平壤有乙密臺,世傳乙密仙人所建也。乙密,安臧帝時選爲瑋衣,有功於國,本乙素之後也。居家讀書習射,歌詠三神,納徒修鍊,義勇奉公,一世瑋衣。其徒三千,所到雲集,齊唱多勿興邦之歌,因此可鼓其捨身全義之風者耳。其歌曰:
先去者爲法兮,後來爲上。爲法故不生不滅,爲上故無貴無賤。
人中天地爲一兮,心與身卽本。爲一,故其虛其粗是同;卽本,故惟神惟物不二。
眞爲萬善之極致兮,神主於一中。極致故三眞歸一,一中故一神卽三。
天上天下,唯我自存兮,多勿其興邦。自存,故處無爲之事。興邦,故行不言之敎。
眞命之大生。性通光明兮,入則孝,出則忠。光明,故衆善無不奉行;孝忠,故諸惡一切莫作。
惟民之所義。乃國爲重兮,無國我何生。國重故民有物而爲福,我生故國有魂而爲德。
魂之有生有覺有靈兮,一神攸居之爲天宮。三魂故智生可以雙修,一神故形魂亦得俱衍。
俾我子孫善爲邦兮,太白敎訓吾所師。我子孫故統無不均,吾所師故敎無不新。
乙密仙人嘗居臺,專以祭天修鍊爲務。蓋仙人修鍊之法,參佺爲戒,健名相榮,空我存物,捨身全義,爲國人式。風仰千秋,足以起感,亦爲人尊之象徵也。後人稱其臺曰乙密,乃錦繡江山之一勝也。
大震國本紀第七。
朝代記曰:開化二十七年九月二十一日,平壤城陷落。時振國將軍大仲象守西鴨綠河,聞變,遂率衆走險,路經開原,聞風願從者八千人,乃同歸而東,至東殿山而據,堅壁自保。稱國後,高句麗建元重光,傳檄所到,遠近諸城歸附者衆,惟以復舊土爲己任。重光三十二年五月崩,廟號曰世祖,諡號曰振國烈皇帝。太子祚榮從訃,使自營州機城率衆至,卽帝位,築忽汗城,遷都,募軍十萬,威聲大振。乃定策立制,抗唐爲敵,復讐自誓,與靺鞨將乞四比羽、契丹將李盡榮握手聯兵,大破唐將李楷固於天門嶺,分諸將置守郡縣,招撫流亡,周護定着,大得民望,萬綱維新,國號定爲大震,年號曰天統,據有高句麗舊疆,拓地六千里。天統二十一年春,崩于大安殿,廟號曰太祖,諡號曰聖武高皇帝。太子武藝立,改元曰仁安,西與契丹定界,烏珠牧東十里臨潢水。是歲,蓋馬、句茶、黑水諸國皆稱臣納貢。又遣大將張文休殺刺史韋俊,取登、萊爲城邑。唐主隆基怒,遣兵來討,不利。明年,守將淵忠麟與靺鞨大破唐奴於遼西帶山之陽。唐密與新羅約,急襲東南諸郡,至泉井郡,帝詔遣步騎二萬擊破之。會大雪,羅、唐軍凍死者甚多,於是追至河西,泥河爲界,今江陵北泥川是也。海州岩淵縣東界新羅,岩淵,今瓮津是也。自此新羅歲時入貢,臨津江以北諸城盡歸我。又明年,唐與新羅聯兵來侵,竟無功而退。
仁安十六年,句茶、蓋馬、黑水諸國以其國來降,取爲城邑。明年,築松漠十二城,又築遼西六城,遂有五京、六十州、一郡、三十八縣,圓幅九千餘里,可云盛矣。是歲,唐、倭及新羅幷遣使入貢,天下稱爲海東盛國,至有渤海三人當一虎之語。時君民和樂,論史樂義,五穀豊登,四海晏然,有大震六德之歌以美之。翌年三月,安民縣甘露降,禮官啓請賀儀,從之。是月十六日,祭三神一體上帝于西鴨綠河之上。西鴨綠,騎離古國地也。十九年,帝崩,廟號曰光宗,諡號曰武皇帝。太子欽武立,改元曰大興,自東京龍原府移都于上京龍泉府。明年,立太學,敎以天經、神誥,講以桓、檀古史,又命文士修國史一百二十五卷。文治興禮樂,武威服諸夷。太白玄妙之道,洽於百姓;弘益人間之化,賴及萬方。
大興四十五年,淄靑節度使李正己擧兵拒唐軍,帝遣將助戰。李正己,高句麗人也,生於平盧。二十二年,師衆逐軍帥李希逸,立正己。卒,子納統父衆。五十六年,納卒,子師古代其位。及卒,其家人不發喪,潛使迎師道於密而奉之。
大興五十七年,帝崩,廟號曰世宗,諡號曰光聖文皇帝。國人立其族弟元義,性暴惡,不能理國。甲戌,國人廢之,迎立先帝之孫華興,改元曰中興。明年崩,廟號曰仁宗,諡號曰成皇帝。皇叔崇璘立,是爲穆宗康皇帝。歷毅宗定皇帝元瑜、康宗僖皇帝言義、哲宗簡皇帝明忠,至聖宗宣皇帝仁秀,天資英明,德氣如神,才兼文武,乃有太祖之風。南定新羅,置泥勿、鐵圓、沙弗、岩淵等七州。北略鹽海、羅珊、曷思藻、那錫赫及南北虞婁,置諸部。長白之東曰安邊,鴨江之南曰安遠,牧丹之東曰鐵利,黑水之上曰懷遠,幄河之東曰長嶺,長嶺之東曰東平。虞婁在北,大蓋馬嶺之南北。地廣九千里,境宇大開,文治熙洽。上自國都,下至州縣,皆有學。九誓五戒,朝夕誦習。春秋考績,衆議薦貢。人旣畜力,家盡待用。自是國勢富强,內外安悅,自無盜竊姦謀之端。唐、倭、新羅及契丹莫不畏服,天下萬邦皆以聖人興治之,海東盛國欽頌之。更五代,耶律雖頻數加兵,終不能服也。後經莊宗和皇帝彛震、順宗安皇帝虔晃、明宗景皇帝玄錫,至哀帝隨伶,爲契丹所滅。自世祖傳十五世,共二百五十九年。
穆宗改元曰正曆,毅宗改元曰永德,康宗改元曰朱雀,哲宗改元曰太始,聖宗改元曰建興,莊宗改元曰咸和,順宗改元曰大定,明宗改元曰天福,哀帝改元曰淸泰。
大震國。南京南海府,本南沃沮古國,今海城縣是也。西京鴨綠府,本騎離古國,今臨潢。今西遼河,卽古之西鴨綠河也。故舊志安民縣在東,而其西臨潢縣。臨潢後爲遼上京臨潢府也,乃古之西安平是也。
正州依慮國所都,爲鮮卑慕容問所敗,憂迫欲自裁,忽念我魂尙未滅,則何往不成乎?密囑于子扶羅,踰白狼山,夜渡海口,從者數千,遂渡,定倭人爲王,自以爲應三神符命,使群臣獻賀儀。或云依慮王爲鮮卑所敗,逃入海而不還,子弟走保北沃沮。明年,子依羅立。自後慕容問又復侵掠國人,依羅率衆數千越海,遂定倭人爲王。
日本舊有伊國,亦曰伊勢,與倭同隣。伊都國在筑紫,亦卽日向國也。自是以東屬於倭,其南東屬於安羅。安羅,本忽本人也。
北有阿蘇山。安羅後入任那,與高句麗早已定親。末盧國之南曰大隅國,有始羅郡,本南沃沮人所聚,屠南蠻泡彌、晥夏、比自畑之屬皆貢焉。南蠻,九黎遺種,自山越來者也。比自畑,弁辰比斯伐人之聚落也。晥夏,高句麗屬奴也。時倭人分據山島,各有百有餘國,其中狗邪韓國最大,本狗邪本國人所治也。海商船舶皆會於種島而交易,吳、魏、蠻、越之屬皆通焉。始渡一海,千餘里至對馬國,方可四百餘里。又渡一海,千餘里至一謗國,方可三百里,本斯爾謗國也,子多諸島皆貢焉。又渡一海,千餘里至末盧國,本鼠婁人所聚也。東南陸行五百里至伊都國,乃盤余彦古邑也。新唐書曰:渤海,本粟末靺鞨附高麗者,姓大氏。乞乞仲象者,與靺鞨酋長乞四比羽及高麗餘衆東走,渡遼水,保太白山,東北阻奧婁河。仲象死,子祚榮引殘痍遁去,卽幷比羽之衆,恃荒遠,乃建國,自號震國王,盡得夫餘、沃沮、弁韓海北諸國。
史氏曰:乞乞、仲象以敗亡之餘,走險自保,同太王之去罕;高王、祚榮以創業之資,剪棘開基,類句踐之興越。蓋幅員旣建,乃以文德修之,改制度,建官爵,列郡縣,抗手大國,方域至五千里,國祚至三百年,當時四方殆無逾之者,亦云盛矣。
高麗顯宗元文大王二十年。契丹東京將軍大延琳,太祖高皇帝七世孫也,囚留守附馬蕭孝元、南陽公主,殺戶部使韓紹勳等,卽位曰興遼,改元天慶,遣高吉德來告建國,兼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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