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1】

20p> 四年后。p> 海城国际机场。p> 桑枝已经在机场出口等了近二十分钟。p> 海城一月底的寒春总还是带有几分凛冽,南北半球气候差异，桑枝离开墨尔本的时候，墨尔本还是夏天。p> 飞机载着她穿越南北半球,跨越两个季节，疲惫的长途飞行让她没顾得上精心收拾自己，头发梳成简单的丸子头,露出一张略带疲倦的白净小脸。p> 衣着也是单薄。p> 黑色宽松皮衣只到腰处,同色系的吊带和短裙,白皙脖颈上戴了一条双层黑丝绒绑带choker，下层细带系了一个松散的蝴蝶结,堪堪落在平直锁骨。p> 日光稀薄，天边落日像是被蒙上一层细纱，模糊又昏沉。p> 风里满是潮湿水汽，拂过桑枝从膝盖开始光露在外的双腿,冰冷冷的触感倒是驱散掉几分倦意。p> 等的时间久了,桑枝干脆坐到身旁立着的银色行李箱上，低头打开手机想询问简芮溪是不是半途失踪了,怎么现在人都还没到。p> 正是这时候，一辆银紫色的跑车带着响亮的轰鸣声，咻一下开到了机场出口前方的临时停车点。p> 桑枝抬眸，与周遭形形色色的旅客同时向这辆跑车投去视线，她忽然有一种预感——p> 果然,跑车的车窗自动落下，简芮溪的脸露出来：p> “别看了,快上车！”p> 桑枝停顿片刻,才收起手机,屁股离开行李箱,站起身。p> 她推着行李箱走到落下窗户的驾驶位旁，目光重新扫视了一下这辆车，忍不住说：“我要是知道你开这辆车，我刚才就应该直接打车回去。”p> 简芮溪挑挑眉：“这车不酷吗？我特意找裴路周借的。”p> “太丑了。”桑枝毫不留情给出评价。p> “喝过洋墨水拿过国际大奖就是不一样啊，这么酷的车你竟然觉得丑，你的眼光都被外国人带歪了！”p> 看着简芮溪故意露出的忿忿表情，桑枝笑了，迎合着：“好好好，酷酷酷。但是——”p> 她转眸示意自己推着的30寸超大行李箱，问：“我行李放哪？”p> 简芮溪愣了愣，随后“啊”了一声：“糟糕，我忘了你回国还有行李。要不，我叫个出租车把你的行李箱运回去？”p> 桑枝：“……？”p> 最后，桑枝的行李箱被勉强塞进跑车后座，她坐到副驾。p> 跑车轰鸣一声，离开机场。p> 桑枝嫌吵，手肘搭在车门侧边，顺手把旁边开着的车窗关上。p> 简芮溪的声音响在耳畔：“我以为你去年毕业了会回国，哪里知道你直接留在那边工作了。算一算，你差不多快两年没回来了。这次准备待多久？”p> “一两个月吧，看情况。”p> “国外公司这么人性化，年假这么长。”p> 桑枝心思偏移半刻，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说墨尔本那边的糟心事，就含糊笑了笑。p> 同时间，她视线被后视镜上挂着的玩偶挂饰吸引，红黑p> 扑克牌设计的泡泡玛特手办，下方坠着一块黑白方格外壳的棱形镜子。p> 桑枝手指伸出来，碰了碰：“这是你的东西吧？()()”p> 她记得，这是她和简芮溪几年前一起开的盲盒，简芮溪当时喜欢的不得了，拿着跟个宝贝似的。p> 现在一转眼，竟然做成挂饰挂在了这辆车上，简芮溪还真是舍得。p> “我有点疑惑啊，你都是有未婚夫的人了，怎么裴路周还能把车借你？()_[(．)]♂♂()()”p> “你们现在什么关系？()()”p> “你未婚夫知道你和你前男友兼初恋关系密切吗？()()”p> 话题冷不丁扯到这，简芮溪被桑枝问的，几乎是一问一个不出声。随后着急起来：“谁和前男友关系密切了，我要告你诽谤！”p> 桑枝反而还笑了，懒懒靠着副驾椅背，调侃着已经脸红的好朋友：“我明白的，未婚夫是未婚夫，前男友是前男友，两者共存，天经地义。你两个都要，很正常。”p> 简芮溪气得咬牙，不甘示弱道：“确实。没准过个几天，你的未婚夫和前男友也能天经地义的共存了。你不是说你爸妈一直催你回来相亲，也许明天你就开始一场接一场了。”p> 桑枝顿了顿，闭嘴了。p> 她去年毕业没回来，就是因为这个。p>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从她准备毕业那会儿开始，家里长辈就催她回国相亲，连平时最疼她的爸爸都不站在她这边了。p> 桑枝嫌回来烦，干脆就直接留在了墨尔本。p> 想到这个，桑枝的表情看起来挺疑惑的：“我不明白，两条腿的男人那么多，我看起来像是会嫁不出去吗？为什么要去相亲？”p> “哎，你为什么骂我？”p> 已经被家里安排过很多次相亲的简芮溪不服。p> 随后她叹气，一副早已看开的模样。p> “爸妈都这样，知道父母严选吧？他们总觉得自己选的是最好的，生怕我们自由恋爱去扶贫。”p> 两人默契对视一眼，沉默片刻，又一起默契叹息。p> “反正我不去相亲。”桑枝转头看向窗外风景，心内生出几分感概，“还是高中的时候好。”p> 那个时候什么烦恼都没有。p> 简芮溪赞同点头：“高中当然好，高中还有初恋呢。就是初恋最后都分手了。”p> 她说着，一脸八卦的问桑枝：“你这几年都没谈恋爱，不会是对前男友还念念不忘吧？”p> 桑枝动了动唇，想起记忆中已经模糊的高中时光，想起学校梧桐树下穿着校服的男生，倏尔笑起来：“那倒没有。”p> 这几年她一直在忙碌的学习，跟梁沉有关的东西，都停留在了四年前的江市。p> 他们没有再联系，她也再没知晓过他的近况。p> 关于谈恋爱，桑枝并不抗拒，只是她真的很忙，人又在国外，一个能让她心动的人都没有。p> 生活和学业那么忙碌，没有爱情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p> 不知不觉，逐渐暗沉下的夜色之中多出些什么东西。p> 桑枝仔细往车窗外看，景色一p> 逝而过()()，p> 细微雨丝飘落在车窗玻璃上。p> 下雨了。p> 下雨()()，p> 夜晚()()，p> 春天。p> 桑枝忽然想起一双曾在夜色之中看过的眼睛[(．)]▔╬╬()()，p> 眼皮半阖，深色的眸底情绪不显。

眼睫轻轻一颤，她抿抿唇，对简芮溪说：“好讨厌，又下雨了。”-p> 简芮溪将桑枝送回家，约好了明天见。p> 这趟回国很突然，桑枝是回国前三小时买了机票，用最快的速度收拾行李，然后打车去机场。p> 再然后，就是回到海城。p> 回国的消息她只告诉了简芮溪，还没有通知家里人。p> 桑枝回到家，发觉自家三层的独栋别墅只有一楼的客厅亮着灯。p> 家里没人。p> 桑枝站在空无一人的一楼大厅，右手搭在行李箱的拉杆上，疑惑环顾四周。p> “爸？”p> “张嫂？”p> 她喊了两声，都没人应，咬了咬唇，又喊一次：“妈？”p> 还是没人应。p> 家里没有一个人。p> 桑枝不知道家里人都去了哪，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让她特别累，便没有多想什么，放下行李箱，走向客厅。p> 软绵的沙发很好地托住桑枝疲惫的身躯，她闭上眼睛，家里安静，唯有窗外细密嘀嗒的雨声，缓慢侵入她的耳膜。p> 这样的寂静和雨声，总让桑枝有一种熟悉又难以复刻的感觉，像是一段积压在冗长时光里的记忆。p> 知道它在，但是没有再翻出来过。p> 桑枝本想先补个觉，没等入睡，便听见熟悉的声音：“小姐？”p> 是张嫂。p> 她似乎很惊讶桑枝突然出现在家里，刚才她应该是在后院那边忙，没听到桑枝的喊声。p> 桑枝趴在沙发上，困难睁开眼皮，见着张嫂了，慢吞吞从沙发上坐起来。p> “张嫂，我爸妈去哪了，怎么不在家？”p> 张嫂以为桑枝什么都知道，便没什么遮掩地说：“先生还在医院住着呢，估计还要两天才能出院。”p> 原本被倦意折腾的昏沉脑子，忽然停滞思考。p> 桑枝缓了好几秒，才反应过什么？”-p> 张嫂说，桑瀚明在开春的时候动了个手术，现在还没出院。p> 她还说，是心脏方面的问题。p> 桑枝很懵，这些事情她完全不知道。p> 从家里开车去医院的路上，桑枝脑海中回想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才发觉她上一次和爸爸通电话，已经是一个月以前的事了。p> 那时候她还嫌他烦，又和苏绮贞统一战线劝她回国，没讲几句就挂断了通话。p> 后来她忙着手头参展的设计作品，前后忙了一个月，根本没时间去和家里人联系。p> 爸爸身体不舒服，甚至动了手术，她怎么能丝毫没有察觉。p> 着急，懊恼，担心。p> 这些情绪在桑枝心口疯狂缠绕，以至于她开车都差点闯红灯。p> 两年没回来，海城的交通有了一些细微变化。p> 天p> 黑，下雨，再加上方向感差，桑枝硬是把十来分钟的路程，开到了三十多分钟。()()p> 所幸最后平安到达海城私人医院。()()p> 夜雨淅沥，空气潮湿黏稠。p> 慕拉的作品《潮湿心跳》，域名[(．)]▋p> ()()p> 医院里弥漫的消毒水味道密集涌入鼻腔，刺激桑枝的心脏。()()p> 她找到住院部大楼，乘电梯到达十二层，在vip病房见到了吃过药刚刚入睡的桑瀚明。p> 时间再往前追溯，上一次桑枝和桑瀚明视频的时候，视频里的爸爸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怎么就短短一两个月，记忆里健康强健的人就这样虚弱干瘦的躺在病床上了？p> 桑枝很不明白，站在病床前说不出话，眼圈一阵发红。p> 请的护工已经下班，此刻病房里只有苏绮贞在照看。p> 母女俩时隔两年碰上面，苏绮贞犹豫一番，先出声，有点安慰的意思：“你爸没事，心脏方面的老问题，已经动过手术了。”p> 听见苏绮贞的声音，桑枝稍稍回神，掀起眼皮，目光从病床转移到一旁的苏绮贞脸上。p> 她直直看着苏绮贞，病房霎时重新静下来，冷白的日光灯不带任何温度，同窗户外的雨水一起，敲打着两人的心。p> 苏绮贞怕桑枝太担心，就拣了点轻松的话说：“对了，你怎么突然回国了？张嫂你回来了的时候，你爸刚好睡了，他要是知道你回来，肯定很开心——”p> “为什么不告诉我？”桑枝没有听苏绮贞说什么，红着眼睛质问她：“动手术这么大的事你们为什么瞒着我？”p> 桑枝冰冷责问的语气让苏绮贞忍不住颤了一颤，她在桑枝面前永远是愧疚惭愧的姿态，柔柔弱弱，没有一点母亲的强势。p> “你爸怕你担心。”苏绮贞眼眶湿润着，说：“你看你爸现在不是也没事么。”p> “他都躺在这了还说没事？”p> 桑枝气急上头，苏绮贞的眼泪让她觉得好虚伪。p> 当初她不要丈夫不要孩子，现在还会为被她抛弃过的丈夫流眼泪？为什么要在这里装夫妻情深？p> “收起你的眼泪，我爸还没死呢，你不用哭。”p> 其实话说出来的时候，桑枝就后悔了。p> 看着苏绮贞颤动震惊又满是受伤的表情，她低下眸，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桑瀚明，扭头离开。p> 她知道的，她不该那样说话。p> 但是她就是很急，很气。p> 那种知道爸爸在住院的慌乱无措，还有担心失去爸爸的恐惧，还深深萦绕在她心底。p> 她哪有什么资格责怪苏绮贞，她应该责怪她自己。p> 为什么她爸爸身体不舒服，她从来都不知道。p> 桑枝心绪好乱，不知道怎么面对苏绮贞，径直离开病房。p> 她们的母女关系永远都这么别扭。p> 她对苏绮贞总是苛责的态度，没有什么好脸色，说不了几句话就顶嘴吵架。p> 这么多年过去，她始终没学会原谅自己的妈妈，也没学会和过去的自己和解。p> 这一层的住院区并不大，但是桑枝还是迷了路，绕了一圈，才找p> 到电梯口。()()p> 两架电梯，一个上，一个下，电梯上面的红色数字不断跳动。()()p> 叮咚一声。p> 想看慕拉写的《潮湿心跳》第 20 章 四年后。吗请记住的域名[(．)]？？p> ()()p> 往下的电梯先到这一层。()()p> 电梯门打开，桑枝低着头，走进去，抬起手臂按了一个“1”。p> 电梯里面冷白白的灯光映衬着她情绪低落的脸，电梯门缓慢关上的时候，旁边另一架电梯也到达这层楼。

电梯门打开，身形高挑的男人单手拎着一个学生书包，另只手提着一把长柄黑色雨伞，缓步从电梯里走出来。p> 宽肩窄腰，雾霭灰的衬衣平整挺阔，里面是一件白t，叠加的深浅配色衬出几分干净利落。p> 一双自带几分锐利的眼睛平静扫视病区上方悬挂着的指示牌，随后按着指示牌上方的箭头，走向医生办公室。p> 私人医院的值班办公室，每个医生单独一间。p> 他的目光循着办公室门口的姓名牌，最后在一间办公室前停下。p> 办公室的门开着。p> 几声指骨轻敲门板的声音响起。p> 办公室里面的人听到声音，朝门口看过来。p> “没打扰你吧？”p> 薄叙站在办公室门口，高挑的身形挡了一半走廊上冰冷的日光灯灯光。p> 里面身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轻微摇头，视线落在薄叙手里拎着的学生书包上，问：“你每天忙到半夜，还特意抽空来给你妹妹送书包？”p> 雨伞倚在门边上，薄叙拎着书包走进着：“离家出走可以，但是不能不做寒假作业。”p> 薄一璇是昨天离家出走的，十四五岁的年纪，正叛逆着，跟家人吵了一架就跑了出去。p> 好在她去的是表哥家。p> 闻衡从电脑面前起身，接过薄叙递过着：“她在我家好吃好喝着，你放心。这个年纪的小女生，爱闹腾点很正常，谈恋爱也正常。你们管太多，她确实会烦。这几天我也会再劝劝她，等她耍完性子就会乖乖回家。”p> “没关系，就让她在你家多住一段时间。我工作忙，没那么多时间三番两次的去教务处领她。”p> 闻衡闻言，回头，挑唇笑着：“我工作就不忙？”p> 薄叙不置可否的，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p> 他是工作做到一半临时出门，手头的设计稿还有一大半没完工，没太多时间停留。p> “过两天我要出差一趟，回来后我会去接她回家。”p> 薄叙说着，预备走的时候，听到闻衡问：“对了，听说你下个月要去墨尔本？”p> 他停步，眼睫微动，没有出声。p> 闻衡：“墨尔本有什么魔力，能让你每年去一趟？你大二那年去那边留学了半年，之后每年都去，你不会是在那边交了个女朋友吧？”p> 薄叙做事永远不多解释，在家人眼里他就显得很神秘，让人摸不着头脑。p> 尤其是近几年，他总会留出一段时间出国，去的地方还都是同一个国家。p> 任谁都会好奇他到底在做什么。p> 这会儿闻衡明着问了，p> 薄叙还是选择不回答。p> “走了。”p> 他只对闻衡说了这一句，p> 回头走向门口，p> 拿起倚在那里的长柄雨伞，p> 迈步离去。p> 没得到答案的闻衡瞧着薄叙的背影，轻轻摇头，啧了一声。p> 这小子，见了面，连句哥都没叫。-p> 海城是有雨季的，今年的雨季好像比去年又早了一些。p> 薄叙停在住院部门口，撑起雨伞，往侧边停车场走。p> 淅淅沥沥的雨水打湿伞面，顺着伞面垂落，私人医院的寂静在这一刻凸显出来，耳边只有细雨声。p> 他是径直往前走的，却在几步之后，缓慢停住脚步，微微侧头。p> 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看错了。p> 住院部四周围绕着绿意盎然的绿化带，在夜雨之下，依稀可辨葱郁。规律间隔的路灯暗暗发着光，细碎雨水被灯光氤氲着，落下时候，闪亮又晃眼。p> 目光穿过雨幕，能看到住院部与门诊大厅的连廊上，一个女孩在大理石长凳上坐着。p> 夜风卷挟着雨水涌进来，她好像丝毫没有察觉。p> 他只看得到她半个侧身，一身的黑色，白皙笔直的长腿露在短裙外面，雨丝不断拂过腿面皮肤。p> 她低着头，和他以往每一次看到的那样，情绪低落。p> 耳边的雨声骤然转化成一道刺耳犀利的白噪音，穿透薄叙耳膜，直戳他的心脏。p> 嗡一声，心跳加快，血液倒流。p> 他确信，他真的看到了桑枝。p> 刚才闻衡问他，为什么每年都去一趟墨尔本。p> 原因只有一个。p> 因为他想见到桑枝。p> 自从四年前分别，他们没有再见过。p> 大二那年，薄叙得到了出国交流的名额，没有任何考虑就申请了墨尔本的学校。p> 他经常在闲暇时候，去桑枝就读的学校。p> 可是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大了，即使身在同一个国家，呼吸同一片空气，甚至去过同一个地方，他们却都没有过任何偶遇。p> 退回到原有的暗恋者位置，薄叙一直不知道他应该再用什么身份进入桑枝的生活。p> 没有合适的时机，也似乎根本没有机会。p> 他担心他的出现，会让桑枝觉得突兀，他并不确定桑枝是否希望他出现在她生活里，怕给她造成困扰。p> 可是他又很迫切的希望命运能眷顾他，能让他们偶遇一次。p> 时间就这样，在他的期盼里，一天一天消逝。p> 转眼就是四年。p> 此时此刻，薄叙忽然有一种错觉，好像这四年里什么都没变，好像他还留在四年前的江市，那个下雨的春天。p> 他喜欢的女孩，还是喜欢难过的时候，一个人坐着。p> 她是什么时候回国的？p> 这里是医院，她为什么坐在这里哭？p> 许多问题涌上心头，薄叙握着伞柄的手指不自觉用力，眼眸微敛，心内升起很不好的预感。p> 急促的心跳开始冲击着胸腔。p> 他想上前。p> 预备迈步往前，又骤然停步。p> 薄叙看到桑枝用手揉了揉脸，像是擦泪的动作，随后她从大理石长凳上起来，转身走回住院部。p> 连廊尽头的住院部大厅，灯光明亮，薄薄一层光晕笼罩着她纤瘦的背影，她越走越远的模样，像极了一个梦中的晃影。p> 薄叙撑着伞站立在淅淅夜雨中，喉头僵硬，呼吸停滞，隔着雨幕一时无法出声喊出桑枝的名字。p> 他神思恍惚，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看错了。p> 作者有话要说p> 你！没！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