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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悬壶又道:“一般得此症的,世人皆认为不吉。更有甚者,会被逐出族群。
龙公子流落江湖多年,想必深有体会吧?”
张欢苦笑了一下,道:“有些事情躲也躲不掉。多活几日,少活几日又有何妨?人生在世,只要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也就不枉此生了”。
“公子倒是看的很开”。
“不是看的开,是不得不看得开!”
身旁的沐木和崔友来听到此言,脸上也皆是忧伤神色。
“来,跟我走”张悬壶站起了身来。
“神医这是要去哪里?”
张悬壶转身,回道:“此地有一冰窖,我要在那里为你就诊。希望能把你的病症发作之期延后半个月。有了这个时间,我再四处找寻药材,希望能做最后一搏”。
“有劳王神医了”。
诸人到了冰窖口,张悬壶拦住了沐木和崔友来,只让张欢一人入内。此处冰窖深达数十米,是把冬日的浮冰搬藏至此地而成。在冰窖之中,放着一檀木盒子。张悬壶打开盒子后,张欢见到里面是一根根手指长短竹签粗细的黑针。
“这是什么针?”张欢疑问道。
“此针名为阎王针,有向阎王借命之用。是把天山雪莲、通玉蟾蜍、万年何首乌等药材熬成汁液后在寒冬冷冻而成。此针入体之后,便会化为药水,比一般银针更为珍贵。老夫费十年之功,也只得十三根。只可惜其中一根阎王针在给奉圣夫人看风湿病的时候,白白废掉了”。
奉圣夫人即为客氏,乃当朝皇帝乳母,魏宗贤的对食,是权倾朝野的大人物。不过就是这样尊贵的人,也只用了一根还魂针。可想而知此针有多珍贵。
明白此点,张欢对张悬壶长鞠一躬道:“神医大德,龙某无以为报,他日如若侥幸不死,定会报答此恩!”
张悬壶淡然一笑,道:“公子要忍着点痛,我要死穴扎针了”。
“嗯”张欢点了点头。
张悬壶拿起还魂针,但见黑光一闪,便刺入张欢双眉之间的百汇穴。霎时间,张欢犹如被万箭穿心一般,手脚痛的痉挛起来。过了片刻,还魂针在体内化为药水,带着一股冰凉的寒意流入丹田之中。
许久之后,张欢脸色再次恢复常态,他轻声道:“多谢神医了,经此一番我能多活几天了吧?”
张悬壶正色回道:“一根还魂针换你一天的性命,十二根还魂针就可以让你多活十二天。如此这番才能让你有半个月的寿命”。
“如若救不回张欢的话,那神医不就把这些神针都糟蹋了吗?”。
“不要多言,转过身去,这才扎了一根阎王针而已。我还要刺你背部命门穴,接着是胸前膻中穴,肩部肩井穴,足部涌泉穴……”
一个时辰转眼即逝,正当沐木和崔友来焦急等待的时候。张悬壶和张欢终于从地窖中走了出来。此时张悬壶面若死灰,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再没有初见时仙风道骨的样子。
方才在冰窖之中,张欢一直冒着热汗。此时他出来之后,便抱拳对张悬壶说道:“神医受累了,好些歇息一下吧!”
“时不我待,不能等了”张悬壶大喊了一声,道:“来人啊,准备马车,我要马上赶路。”
不多时,马车准备妥当。张悬壶临走之前,又看了一眼张欢,道:“半月后,我们在此地相会”。
“张欢如若不死,必当与会”。
马车扬起尘土,消失于视线之外。张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也许这世间最可怕不是死亡,而是这种等待死亡的滋味。半个月后,会是什么结果,谁也不知道。
过了一会,张欢、沐木以及崔友来三人低头便朝四方斋走去。由于不想和当初买东西的商人碰面,诸人就走向了后门。岂料刚走进后院之中,就看到家丁乱哄哄的的叫了起来,远远的就能听到呵斥声。
待到众人走到跟前,张欢又惊又呆。他指着在人群中振振有词的心月狐问道:“怎么又是你?你怎么倒这里了?当下又是什么事了?”
心月狐扭头蹙眉说道:“你以为自个长个俊秀,我很想看到你不成?”
恰在此时,一位护院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对崔管家抱了抱拳,道:“崔管家,老爷不在。小五子偷了东西要逃跑”
护院脚下一个青头小伙抱着包裹,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下,不住哀嚎。
崔管家指了指张欢和沐木,道:“阮护院,这两位是老爷的贵客,龙公子和沐木大师。你们不得怠慢了。
“是”阮护院点了点头。
崔管家又指了指心月狐,道:“这位姑娘又是怎么回事?”
阮护院气哼哼说道:“阮某本来想好好的教训小五子一顿,没想到这位姑娘却冲了进来,大声呵斥我等不该打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崔管家看了看地上的小五子。
“崔管家”小五子哀嚎道:“小的是真的没偷东西啊!小五子只是拿了些自个的衣物想回老家”
阮护院喝道:“那为什么鬼鬼祟祟的?”
“哎”小五子叹了一口气,道:“我是老爷的书童,三个月前跟随老爷去了一趟深山。老爷在山中越走越远,渐渐的已经没有路了。就在此时,前方出现了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老爷等了三天,雾气也没散尽,便决定一个人去山里一探究竟,小的在山外等候,一时饿了,便找了一棵桃树想填饱肚子。不料想冲出一群猕猴,不由分说就把桃子摘没了。小的一气之下就……”
“就怎么?”
“就拿着石块砸伤了几只猴子!”
“哦”阮护院嚷道:“我道是什么破事!”
“哎”小五子愁眉苦脸的说道:“此时冲出来一只金背白猿,天生神力,小的斗不过它,他抓住我就……”小五子脸上都是惧色。
“别吞吞吐吐的快说啊!”
小五子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哭丧道脸说道:“小的再也不敢惹猴爷爷了,那感觉简直是生不如死,一下直上云端,一下又跌入深谷,魂都吓没了。不敢欺瞒各位,小五子回来后,每每梦到猴爷爷,裤子就尿湿了好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