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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放一大早上是被手机铃声叫醒的，他从一层一层的蚕丝被里探出手，闭着眼睛没好气地问道：“邵清，我手机呢？”
邵清裸身下床，接通后把手机递给程放，又乖巧的回床上窝在程放怀里。
程放看都没看手机，搂着邵清的肩懒洋洋的问：“喂，谁啊？”
“程总，是我，周泽！”那边声音听起来太急切，有些语无伦次，“不好了程总，刚才冯处长打电话过来，说咱们餐厅开业的事儿，够呛能办。”
程放一下子就清醒了：“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章不给盖了。”
“不能吧，你钱没送到位吗？”
“送去了，”那边的周泽也很委屈，“送的比上任处长还多两万呢，还送了幅他喜欢的字画。”
“那怎么还够呛？我艹，你等会，我去给老刘打个电话，他还能不能有点准谱了？”挂断周泽的电话，他一边起来套裤子一边拨通了刘总的电话。
“喂老刘啊，你这怎么回事？上次招标那事没个谱也就算了，怎么我以前拍下的地皮也能变卦？那个冯仲到底从哪冒出来的，专门跟我作对来了？！”
“你先别生气老弟，”刘总在那头的声音听起来也挺着急，“这事我早上也听说了，不过这事我真不知道，要不你打冯处电话问问？我把号发你啊！”
说完还不等程放反应，直接给他挂了，说实话这事真不归人家刘总管，他只是卖了块地皮使用权给程放，程放开餐厅这事被上面驳回，怎么着都找不到他头上。
程放也明白，一遍遍刷着手机信息等那个号码，邵清早就躲在床上装死了，他跟在程放身边这么长时间不是白跟的，生存法则摸了个透彻。
号码一发过来，程放直接长按拨了过去，那边过了很久才接，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开会呢，等会等会。”
嘟嘟嘟——
程放烦躁的抓了抓头，脾气再好让人连挂两个电话也得恼。
一直快到上班点，邵清实在是不能等了，他下床去给程放接了杯水：“程哥，您消消气。”
程放一看他就想起来了，他站起身要套上衣，“你今天还得去公司是吧？走，我先送你去公司。”
“不用了程哥，我打车就行。”邵清善解人意道，“您这事比较重要，我打车十几分钟就能到公司，我走了。”
程放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的电话响了，一看这眼熟的号码，是冯仲拨回来的。
邵清趁机出了门，程放接起电话，对面声音对比刚才大了不少，不过也很克制，“小程啊？哎呀，真不好意思，刚才正在开会呢！久等久等！”
放屁你开会！妈的，真当老子是傻的？
程放肚子里暗骂，嘴上却道：“应该的应该的，这有什么关系，冯处，听说我餐厅开业的事……”
“不行了，够呛，这商业城规划你也知道，那片餐厅可不少。”
“是是是！”
“唉，局长说了，京都北区光去年餐厅就新增了26家，我也是真没办法呀。”冯仲越说声音越小，“老弟啊，这批条是局长亲自驳回的，我帮不了你啊，就这样，我还得开会，有时间再聊啊……”
“喂，喂喂——冯哥！”
那边挂断了，气得程放差点把手机摔地板上，他低骂一句，衣服套了一半就赶紧去浴室洗漱，也顾不得吃饭，洗漱完直接开车去了公司。
公司那边，周泽出去打听这事去了，只有楚哲宇在公司坐镇。
程放一进公司就直奔楚哲宇办公室。
楚哲宇手里捏着一份文件，见人进来直接把文件甩给了程放。
“这什么啊？”
程放翻了两页，发现是卫生局发的整改文件。
楚哲宇点着桌子问他：“不只是卫生局突然来查，上个月刚办的证执照那边都说有问题，就连平日里你在酒桌上交好的那几个老总都放话，明年招标可能不会给我们公司留位置了，你好好想想，到底得罪谁了？”
“我得罪谁了我？我平日里对哪个老总不是客客气气的，就连喝酒我都是满杯起步，对我有恨的我都以德报怨，还要我怎么着？”
今年年底要新开的这两个餐厅，程放筹划了很长时间，其他餐厅的收益全部都用在新餐厅建设里了，要是能开业，这俩餐厅占程放公司总盈利的四分之三，要是全没过，程放下一年基本上要喝西北风了。
两人正说着，委办局打来电话，楚哲宇还没说两句，程放抢过电话：“你就让我死个明白，跟我说是谁要搞我……”
对面支支吾吾，半天憋出一句：“程总，算了吧，今年这名额里没你，你好好整改，明年保证给你留位置。”
这话说的好听，程放可太懂了，发生这种不给盖章的事，无非就是两种情况，一是你得罪了上面的人，二是你钱没送到位。
他挂了电话，又打了几个相熟的，不是在忙就是干脆不接，程放气的把手机直接摔了，最后用座机给方席玉打了过去。
“怎么回事？他们商量好啦？玉哥，你帮我看看咋回事吧，你跟他们都熟，哪地方我没做到位我改还不行吗？”
方席玉正在看邮件，听到这事其实心里已经明白大半，嘴上还是跟程放说：“我给你问问。”
“行，那我等你消息。”
方席玉刚挂了电话，季砚尘就打了进来，方席玉无奈了：“说说吧，别说这事跟你没关系。”
那头季砚尘直接认了：“是我做的。”
方席玉说：“那你也应该知道，程放给我打电话了，你希望我怎么说？”
季砚尘无所谓道：“他总会知道的，你实话实说就行。”
“纪司深他……”方席玉欲言又止，他和纪司深的关系并不太好，有点犹豫要不要问。
“他惦记了不该惦记的东西，”季砚尘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你该庆幸他没有影响到我的计划，不然就不只是调职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