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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牧刘璋?”马超惑然不解,他拿起绢布,仔细的看了起来。
“两位弟弟所言甚是,我已料定,蜀兵人数不众,且是劳累至极,不过是一时侥幸,故而得了陈仓……”李榷在李应和李桓的话后,他肯定了一句。
李应和李桓知晓李榷的心思,二人待李武退出帐后,说着激励人心的话语。
马超面带不虞,他走近前来,言语中夹杂着不忿的向马腾说道:“父亲,韩文约那厮帐下的一支部曲又袭取了我们的一处坞堡,劫掠去了我们数百匹健马,我派人过去交涉,他们说是向导指错了方位,以为是他人的坞堡,却是未曾想到是我们的。”
“欺人太甚。”听到马匹未曾归还,马腾咬牙愤恨了一声,他虚空骂道:“好你个韩文约,我把你当兄弟,你当我是蠢猪,先前劫走我的一万斛粮草,说是部曲私自行动、带头的已经斩杀,这也就罢了,看在兄弟的份上我也就认了,今日又夺了我的数百匹健马,又说是向导指错了方位,每每巧言令色一番,却决计不肯归还我的东西……你我兄弟,今日恩断义绝也。”
“这,这……侄儿不敢欺瞒,蜀兵确是人数甚众,侄儿那时见着蜀兵四面八方而来,城墙上位置太狭窄,蜀兵都站不住了,都有被挤下城墙的。”李武章口就来,撒了个帐内众人等难以置信的的谎言。
“万死?哼!”李榷闻言冷哼了一声,随即他迈开步子,向着中军大帐走去,眼下局势错综复杂,他要聚众商议一番。
马腾琢磨了起来,俗语云先下手为强,他打算趁着两方还没有完全撕破脸,韩遂那边没有防备,看看能不能就此攻杀了韩遂,了结掉韩遂这个表面上的兄弟。
“有的,有的,侄儿放了火,只是冬日严寒,却是不曾烧起来。”李武的头如同鹌鹑吃米一般,连忙的点着。
“敌众我寡?这大雪封山,蜀兵历陈仓道而来,人数能有多少,如何敌众我寡。”李榷老于兵事,他很快察觉到了李武话中的漏洞,雪地行军,蜀兵必然用的是精锐,况且是突袭这种事情,人数肯定不会太多,顶天了就两三千,五千都是没有的。
但是这一次,由于将领王承等人害怕被他谋害,趁他没有防备时率军偷袭了他,马腾只得再度向西败走,回到了陇右。
“竖子,还不将陈仓如何丢失的详情报于乃公。”
待李武退出帐后,李应出席道:“李武之言,不足信也,陈仓情形如何,还需遣人查探……只是有一点,冬日兴兵,冒风踏雪,蜀兵的人数必然不似李武所言甚众,当只在三千人左右。”
这不,马腾从遣送到关中的斥候处收到几则讯息,看起来三辅之地有一些不一样的变化了。
李武吞了一口唾沫,他面色紧张的出席,立于帐中向着众人懦懦道:“蜀兵穿山越岭,冒大雪而来,趁着晨曦时分,天色尚且不是明亮,士卒左右不能视物之时,先是突袭拿下了一面城墙,侄儿听闻后,领众前去,欲驱逐蜀兵,抢回城墙,一番厮杀奋战,无奈敌众我寡,却是不敌,侄儿本意死战,念及无人报信、告予叔父知晓,不得已只好趁隙而走,返回了长安。”
片刻后,了解了详情的他斟酌道:“刘璋即是拿下了陈仓,必然是有进军关中的意图,若是李榷、郭汜不敌刘璋,那关中岂不是要为刘璋所据,我们不得东归扶风郡。”
只是虽然止息住了进军关中的心思,马腾对关中的局势还是非常的关注,盖因陇右羌胡袭扰,连年纷争,关中虽是也纷争不断,可比起陇右稍稍好上一些,若有机会,他还是非常愿意进军三辅之地,经营关中。
“父亲,早该如此了,那韩遂狼子野心,嘴上说着把您当兄弟,背地里却是不时的劫掠我们的财货,直直的把我们当郡县的府库。”马超肯定着马腾的话,他被韩遂麾下部曲几番挑衅,对韩遂有着极大的怨气。
见着众人齐心,李榷面色上有些开怀,他豪言道:“蜀人一贯庸懦,不如我凉州酣战,以我凉州一骑,可当蜀兵百人,今番虽是为蜀兵乘隙小胜了一场,但只需兵戈一交,管教蜀兵丢盔弃甲,狼狈的缩回蜀地,关中犹是我等之卧榻也。”
只是说到‘侥幸"二字时,李榷心头似是在滴血一般,语气都薄弱了几分,陈仓城坚,是响当当的一座名城,以一千人据守陈仓,等闲万人都是拿不下的,然而由于他放置了李武那等废物在陈仓,竟是一日之内为蜀兵所下,痛哉!惜哉!
“今者蜀兵刚刚拿下陈仓,局面必然不是很稳定,我意趁此良机,将陈仓收回,不知诸君意下如何。”李榷扫视一圈,下了决断,征询着帐内众将的意见。
“不过也说不好,刘璋不过是趁李榷、郭汜手下强卒皆在弘农,趁隙拿下了陈仓,如今李榷、郭汜引兵而回,现下据守陈仓的甘宁、娄发,不知道能否抵挡的住李榷、郭汜的兵锋……这天下精兵,皆是边郡之人,以幽、并、凉三州为盛,三州之人,勇悍难当,而蜀兵向以文弱著称,只怕不是李榷、郭汜的敌手。”
“父亲。”
李应和李桓环抱着李榷,不使李榷有机会痛下杀手,口中不断出言安抚李榷暴躁的情绪,想着使李榷的怒气平息下来。
未来关中的局势,很难讲,毕竟上一秒的胜利者,或许下一秒会变为失败者,而上一秒的失败者,或许下一秒会变成胜利者,孰胜孰负,谁赢谁输,唯有天知晓。
“但凭将军吩咐。”
“一切由将军做主,我等领命便是。”
自兴平元年为李榷、郭汜所败,马腾就退回了凉州,等到兴平二年时,他有意进军关中,于是上表称军队补给不足,请求就谷于池阳,率军改屯长平岸头。
李榷将宝剑入鞘,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李应和李桓身后战战栗栗的李武,面对盛怒的他,李武即是不敢逃,也不敢上前求饶,冷眼扫了几眼李武后,李榷淡漠的骂道:“竖子,若不是念在你父亲昔日有恩于我,你便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休养生息了一年后,到了如今的建安元年,马腾却是没有了进军关中的心思了,一则关中李榷、郭汜尚在,其帐下兵强,不是他能轻易抗衡的,二则他同他的异姓兄弟韩遂,近来由于底下部曲的一些小规模冲突,生出了不小的嫌隙。
李桓亦是出席:“蜀兵得了陈仓,却是没有兵向长安,而是悄然没了动静,可见蜀兵或是因翻山越岭而来太过劳累,或是因冬日大雪不便运粮、粮草不济,故而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嗯,是关中的讯息,斥候递回消息,言是陈仓为益州牧刘璋手下的大将甘宁、娄发所攻克,李榷、郭汜为之振恐,引兵退回了长安,放任天子东归雒阳。”马腾三言两语道清了关中的详情。
还是关注眼前,马腾同马超商议道:“暂且先不要同韩遂那个贼子撕破脸,我们同他周旋一段时间,等韩遂的戒备之心降低了,我们再把握机会除去这个贼子。”
马超点点头,他展望道:“父亲,只需除掉了韩遂,陇右之地,无人将是我们的敌手,到时候席卷着陇右之众东进,谁能御之……回到扶风郡的故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且先任凭刘璋和李榷、郭汜去争关中,我们先除去了韩遂,然后再掉头向东,说不得到时候,还能坐收一番渔翁之利。”马腾笑的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