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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布我的谣言——我哪里在山洞里拿贺寅的帕子干苟且事了？我只是闻了闻他帕子上的气味，是干草味的。”
“……”
“别动，还得掐几下，你脾气真坏，自己不如意就要拿别人撒气。若人人都像你，受了点委屈就找别人不痛快，去大街上逮着人又打又骂还要杀，那像什么话？你当时可是逼得三哥拿鞭子抽我呢。”
长陵都认了。
她轻轻吸了吸鼻子。
人是个精密的矛盾体，在善念和恶意中往复拉扯着一生。
她当时确实很讨厌金卯。
当她看到这张阴柔的脸时，不自觉就把自己和对方放在一块比较了。
金卯有贺寅，她呢？
所有人都顺着她，但她最想要的那个人并不在意她。
她嫉妒。
她见不得这小太监被人宠着护着，因为温玉不在了，因为温玉没有护过她也没有宠过她，因为温玉对她永远客气疏离。
顺风顺水的小公主遇到了自己的坎，她想跨过去……
可她好像跨不过去了。
她当时恨死这整个人间，现在不恨了。
因为恨与不恨都不会让这个世界围着她转。
温玉不见她时她觉得自己就算再脏，洗洗也就干净了，她还能满心期待的等下去。
但药瘾发作时她只想死，只要一想到那画屏春是温玉亲手塞进她嘴里的，她就笑，一边笑一边掐破皮肤。
她不知道温玉下次还会让她吞什么毒药，或者干脆让她吞刀子一死百了。
也不知道她从何时起，开始怕温玉。
她的心动在对方的屠刀下染上一抹血色，粘稠冰冷的拼凑出一个完完整整的温玉。
到这时她才发现温玉是裹了糖的荆棘，她把荆棘放在心上，糖霜化完后满心口都是疮洞。
滴答一声闷响，滚烫的液体砸在金卯手背上。
金卯松了手：“知道疼了？”
他下手不重。
长陵摇了摇头。
这点痛压根就不算痛。
她哭只是因为心还不够硬，一想到某某，满腔酸涩便要割喉。
长陵随身带着火折子，她觉得二皇子来了自己就安全了，于是打算出去。
金卯抓住她：“二皇子要篡位，你知道么？你这会儿出去找他，能确保他还是那个好兄长？”
长陵踌躇起来，决定先观望一阵。
金卯怕这些人带猎犬来搜山，温玉走后不久，他就悄悄爬出洞，确定没人在周围才敢出去。
两人蹑手蹑脚走得十分小心，却不想还是被人看到了。
“小太监也学会偷人了。”萧抟抱着手臂，靠着一棵大树朝两人看去。
他方才亲眼看到金卯和长陵钻进山洞，温玉把刀鞘伸进树丛时，他都准备好恶战一场把人揪出来了，温玉却突然走了。
萧抟怕等久了又生变故，正准备上去，金卯却先出来了。
金卯头皮一紧，把长陵别到身后。
新仇旧恨加在一块，叫他看到萧抟这张脸就牙痒痒。
金卯板着脸没吭声。
萧抟：“手里拿的什么？”
金卯细声细气道：“铁棍儿。”
萧抟以为他说的铁棍儿就是普通的铁器，没在意，低声说道：“温玉就在不远处，先跟我走，咱们的事以后再说。”
金卯点了点头，一脸乖巧的来到近前。
“嗖——”
锋利的细丝瞬间穿透左肩。
萧抟：“！”
金卯抽出银丝时他双膝直接跪了下去。
金卯照旧是那细声细气的腔调：“有什么事现在就得说清，留到以后上哪找你？”
萧抟睁圆眼捂着肩膀上的小血洞：“你他娘疯了，老子受伤了，谁护着你回樊川？”
金卯弹弹银丝：“不用你，我男人给了我自保的东西。”
萧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