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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忙点头应下。
不知怎么,他对刘执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之感,心里想着,可能是因为二人也认识挺久了,她做的事样样儿都靠谱罢!
二人说定,李三匆匆关了店门,去街口买纸了,刘执则是回茶楼开启她的“新业务”去了。
路缘缘手里捏个包子正吃,见她进屋铺开纸笔就连写带画的,神情还认真得很,忍不住凑过去看,拿腔作调道,“哎哟,我说一大早不见你人,丢下特地来看你的好友不管,原来是去对面儿养眼去了!”
刘执就笑了一下,头也不抬,一边继续画一边道,“我看你有了吃的就行,还找我做什么?”
路缘缘一听故意瞪眼竖眉,“刘清清!你什么意思?敢情儿我和你之间的情谊还不如一个牛肉萝卜馅儿的包子了?”
刘执眉头微皱,推开她的油手,“别打岔,一边儿吃去,后厨还有鸡汁豆腐馅儿的。”
路缘缘见她拿包子打发自己,更上劲儿了,拿胳膊挡着偏不让她画,“我可看见了,你刚才和那个李绿茶,凑得可近聊得可欢了,你要不告诉我你俩说啥了,今天就不让你画!”
刘执无奈地放下笔,抬头看她,“我说缘缘,这屋里也没别人,你说实话,你怎么这么关注我的行踪,到底是看上我哥了,还是看上我了?”
路缘缘对刘奉的心思,虽说人尽皆知,但都心照不宣,像这样明目张胆说出来的,也就是刘执了,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你别转移话题!快点儿说你和李绿茶说什么了?”
刘执笑道,“这怎么是转移话题呢,我跟个男人说话,你就这么紧张,还拈酸吃醋的……我看我大哥之前是会错意了,我得赶紧写信告诉他,别耽误了终身大事儿。”
“哎,等等——”
路缘缘一把拉住她作势拿笔的手,“你是说,你大哥他……知道我,呃,的意思?”
刘执无语地瞟她一眼,“你这个喜形于色的家伙,一看到我大哥眼睛铮亮,满天下还有人不知道么?”
“那……”
路缘缘眼睛一亮,随即想到了什么,很快又黯淡下去,“那他明知道我的心意,却一直不去我家提亲,是没看上我咯?”
刘执见好友满脸失望,握住她的手捏了捏,“……你也知道我家是什么情况,怎么敢随意自行向你家提亲?”
路缘缘一听,眼中重新燃起希望,“你说的我也是,我懂!我这就教我爹想办法!”
刘执摇摇头,真心实意道,“缘缘,你我性格相投,感情深厚,我给你说真的,真进了我们家门不是什么好事,你这种出身,人又好,长得也漂亮,每日上门提亲的络绎不绝……”
“我都看不中!”
路缘缘撇嘴,赌气似的打断她的话,“清清,咱们要真是好朋友,你就该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然后帮我,而不是劝我放弃,不是么?”
“我不是不想帮你,你要是能进门儿来给我做嫂子,我求之不得,我是怕有一天……你会受连累。”
“我不怕!”路缘缘急道。
刘执定定地看了她半晌,见好友目光坚定,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方道,“好,我想办法。”
路缘缘这才笑了,“这就对了么!好了,这事儿先不急,反正你大哥公出了,一时回不来……该说你方才跟李绿茶的事儿了?”
刘执本来不愿意去想京城里的那些糟心事儿,谁知一句玩笑话又将那些给带了出来——总之潜在的隐患是抹不去的,就算她不想去想,事情也客观存在着。
想起路缘缘之前说的崔簇的事儿,又想起大哥这次出行并没有带着随身侍卫宁独和宁笃,她心中隐隐不安。
“清清?”
路缘缘见她发呆,唤了她一句,“我看你和那李绿茶关系真是处得不错,说真的,平时除了对我,还没见你对谁表情那么生动过呢!”
“有吗?”刘执歪头看她。
“有啊!”
路缘缘一口断定,“我在楼上看你俩有说有笑的,话儿就没断过……要让你那未婚夫知道了,非要打翻了醋坛子不可!”
刘执见她神情夸张,笑着摇头,“我们在谈生意。”
“话虽如此……唉,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很多人家不愿意女人抛头露面做生意了,这总接触男人,谁受得了啊!”
刘执鼻子里哼了一声,“难道男人在外做生意,总接触各式女人,妻子就受得了了?”
路缘缘拍手哈哈大笑,“你说得也是,我十分赞同!只是世俗不这么认为罢了!”
刘执也笑了,“看来要想不给别人堵心,最好是不要成亲,或者干脆像我现在这样,做个寡妇。”
“啊呀!”
路缘缘慌忙去捂她的嘴,“呸呸呸!你那是假的,又不是真的,可不行乱说诅咒自己啊!”
刘执拉下她的手,“我可不信那些,要是我说自己是寡妇就能成真,那我天天也不用做别的了,想要什么坐在家里头说就行了。”
“啧。”
路缘缘拧着眉头,一时无话可说。
她这个好友,别看表面看着文文静静,冷冷清清的,其实一身反长的骨头,但凡有机会能支出来一下,她总要抓住机会的。
好在刘执也没再语出惊人说什么反叛的话,而是把她跟李三要做的生意说了。
“你是说,你先画出来原版,再让李绿茶买纸去跟拓印店老板谈生意?可……要是那老板看到效果好,再卖给其他人怎么办?”
见路缘缘和李三担忧的一样,刘执笑道,“所以要跟他签订协议,我这原版样本不可流出,否则要支付巨额赔偿。”
路缘缘寻思着,点头,“这很有必要……那如果他不用你的原版,自己找人再画再印呢?我听说商人都很会钻空子,狡猾得很哩!”
“那我就管不着了。”
刘执跟她说着话,已经画好了一幅傲雪寒梅图,正竖起来端详,“不过我觉着他再找谁画,终究只能是模仿,肯定没我原版画得好,你说呢?”
路缘缘也凑过去看了一眼那画,由衷道,“那是。你这知名才女,临安谁能跟你比画作?除非他去京城请那几位大家了,那想来也是不可能的事儿。”
她知道刘执所谓“报恩”是纯属为了跑出来而胡诌八扯的,谁知倒还真对李家的事挺上心的,仿佛“假戏真做”了一样,便道,“你这么帮李绿茶,倒是真的对他这个人很认可了。”
刘执笑了笑,匀净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反正他赚了钱要给我分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