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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洪基痛哭数声,轻声道:“母后,孩儿自然要救你,不但要救你,还要救咱们大辽国,上京不能丢,孩儿不能降,今日之事孩儿别无选择了,母后当会原谅孩儿吧。”
“你休想。”耶律洪基方寸大乱,母后弟妹被擒,投鼠忌器,今日还如何能战?难不成真要投降不成?不行,一旦投降,一切都完了,宋人也许不会杀了自己,但那又和死了何异?
身边的众人道:“皇子殿下,当心是宋人的诡计,提防宋人暗箭伤人。”
张俭喘着气大叫道:“皇子殿下,莫受宋人要挟,江山社稷重于一切。”话音未落站在一边的马汉一个大嘴巴扇了过去,打得张俭剩下的三颗老牙飞出老远。
耶律洪基缓步上前,和仁懿皇后抱头痛哭,仁懿皇后哭道:“皇儿,这该如何是好,你要救救母后和你的弟弟妹妹啊。”
耶律洪基皱眉道:“谁要见我?搞什么花样?”
耶律洪基没有注意到耶律坎荣的复杂表情,他的注意力被两军阵前的一阵巨大的躁动吸引了,低沉的号角声忽然响起,那是宋军吹响的号角,耶律洪基心中一凛:难道宋军要不顾一切的展开攻击了么?
苏锦远远看见辽军阵前驰来几十骑战马,知道是辽军主将到来,于是纵马迎上,来到敌军阵前百步外勒马站定,不一会辽人马队来到近前,可能是见自己单骑站立,敌军中也有一匹红色的骏马缓步而来,双方相聚二十步站定,互相拱手行礼。
“末将遵命,末将这便去安排。”耶律坎荣咬牙道,他和皇子一样,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今日驱使百姓送死的行径只能用一种结果来获得最后的宽恕,那便是保住京城。
耶律坎荣眼神复杂地看了耶律洪基一眼,发现皇子的眼神极为的狂热,呼吸也有些不均匀,皇子虽然只有十七岁,但是耶律坎荣已经不敢拿年纪来衡量他了。
耶律洪基不看则已,一看顿时头晕目眩,差点从马上栽了下来,第一辆马车内出来的是三名女子,耶律洪基再熟悉不过了,那是自己的母后仁懿皇后和两名父皇的爱妃,第二辆上出来的是几名孩童,那是自己的弟弟和两位妹妹,第三辆车上出来的是几名老者,那是尚父张俭和几名老臣;耶律洪基什么都明白了,连夜送出城避祸的皇后的车驾被宋军劫了。
耶律洪基摆手道:“决计不会,宋军主将都不怕暗箭本殿下怕什么,不去岂不辍了士气,带路。”
“老朽只求一死,只求一死。”张俭捂脸大叫。
“哈哈,原来你们辽人对我苏锦如此另眼相看,倒是要多谢了;不过皇子这话说的反了,我不是来告饶的,而是来劝降的,你们辽国大势已去,你还是顺应天意归顺我朝的好,也免得生灵涂炭,我大宋也不会像你们辽人那样的小心眼,我保证一定不会为难你,甚至依旧给你封王,给你一块封邑,保你一世无忧。”
苏锦摇头叹道:“皇子倒是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什么数十万军民?什么同仇敌忾?你视百姓为草芥,却说的如此冠冕堂皇,这就是你们辽人的最大失策之处,不拿百姓当人,百姓会拿你们当人?慢说驱赶了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来阻挡,便是驱赶了全辽国的百姓前来,也只是送死一途,奉劝你清醒些。”
远远的传来皇后和皇子公主们的哭叫声:“皇儿,救我。”
苏锦道:“当然要战,我找你只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有几个人想见见你,你见了之后咱们便可以开战了。”
耶律洪基心念电转,缓缓从雪地上怕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水,哑声道:“苏将军,这等事太过重大,容我跟部下商议一番如何?另外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您能答应,你将我的母后和弟妹带来这里,我和她们说几句话,我命侍卫远离百步,你也可派人在近处监视,我绝不会意图救人。”
汉城北墙内百步以内已经全部被辽人占领,宋军的后退给了耶律洪基等人极大的信心,宋人终究是宋人,总是抱着一种不切实际的慈悲,心不够狠是他们最大的弱点,而这一点将会在今天让他们付出极大的代价。
“哥哥,救我。”
马汉一摆手道:“哥几个,给他点好吃的。”几名亲卫抓了雪地上的马粪揪着张俭的头发便往他嘴里塞,张俭连吞了好几口,气急攻心晕倒在地上。
耶律坎荣道:“皇子殿下明鉴,咱们可以先从西边佯攻,吸引他们注意力之后,驱赶百姓冲击东边的防线,同时还可以用火箭对中间的街道两旁的木楼进行施射,把宋军从中路逼退,只是这样也许会误伤百姓。”
耶律洪基连啐数口,喝道:“既如此还费什么口舌,咱们即刻开战便是。”
耶律洪基滚鞍下马跪倒在地冲着仁懿皇后磕头哭叫道:“母后,母后,孩儿不孝啊。”
“说罢,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是不是眼见今日要败,先行来求饶了?本皇子可以告诉你,你宋国谁都可饶,唯独你苏锦不行。”
“管不了那么多了,咱们已经无法回头,记住,宁愿百姓死光了,也要保存士兵的实力,要督军队在后方驱赶,只要有百姓哗变或者回逃,要毫不留情的斩杀,不然就全乱了。”
说罢当先下了城墙骑上马匹驰去,亲卫们赶紧跟上簇拥在周围,做好以身挡箭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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