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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热过度,再以冷水相侵,坚硬的石头也能轻易四分五裂,群殴不知道城墙是否可以如此,但我想一试,潘将军,即刻做几十台水龙备用,另搜集枯木树根等引火之物,还有大量的枯草,今晚先让河面结冰,明日一早咱们来火烧城墙;若成功的话,明晚我们也许就在汉城温暖的房舍内过夜了,如若不成,咱们需赶紧逃命,我可不想让各位把命送在这里。”苏锦微笑道。
苏锦收起笑容缓缓道:“我也不知道能否行得通,不过说出来大家讨论讨论倒也无妨;护城河如何渡过这是第一道难题,不过这个我有十成的把握能解决,办法也很简单,只需收集大量的乱草便可。”
耶律坎荣早就来到汉城城头查看情况,对于宋人这种愚蠢的行为,他理解为宋人脑子进水了,不但是够弓箭手傻逼,那些士兵们扛着大木柴,抱着大木桶踩冰而过的行为更是傻逼的很,种种奇怪的举动倒让耶律坎荣没空去追究为什么宋人能踩着薄冰过河。
苏锦一一将他们驳回:“如今双方都瞪大眼注视对方的动向,夜里和白天根本没有区别,没有机会混进城去;打造云梯也太迟了些,军中也无随军工匠,加之耽搁时日太久,这正是我们目前最不应该做的,而挖地道则更行不通,土地冻得坚硬如铁,中间还隔着护城河,这是更为耗时费力的办法,诸位说的都行不通。”
亲兵赶紧去端了一盆融化的雪水过来,苏锦抓起一把垫在帐幕地上的干草绕成一团,平铺在水面上,又命亲卫端出帐外放在雪地里;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亲卫将铜盆端了进来,但见盆中的水已经结成了冰,将稻草尽数冻结在一起,苏锦伸脚踏上去,单足立在盆中冻结的冰草上,冰面居然并不破碎。
苏锦心头揪起,今天看来起码要死伤数千,如果方法不奏效,那就亏大了。
“瞧见没?一把枯草便可将薄冰变得坚固,适才我们去南边查探,见河水冻结了寸许厚的薄冰,本来这等天气不该只有这么点厚的冰,可见城内守军每天必做的功课便是打碎坚冰不让我们能涉冰面而过,但只要铺上厚厚的枯草,以浮杆阻止枯燥飘走,一夜下来,薄冰也能涉河了。”
苏锦道:“热胀冷缩法。”
城头上的辽军也不知道宋军在干什么,只一个劲地往下射箭,射死了上百宋军士兵。
苏锦指着模型道:“你们看,围绕临潢府周围的护城河并非人工开凿,而是天然的河流,河面开阔超过五丈,这是第一道障碍;寒城城墙高两丈,跟皇城比虽然低了些,但跟一般的城池想必那依旧是算高的,同样的问题是,我们拿什么攻城?云梯何来?投石机何来?难道赤手空拳往墙壁上撞?”
众将伸着脖子问道:“什么办法?”
弓箭如雨,河面上的宋军也有对策,他们两人一组将盾牌用草绳绑在头顶,佝着身子抱着木桶或者是柴禾不要命的往城墙根上跑,很多人还是被射中倒下,还有的人踏破冰面跌入冰冷的河水中,一会功夫便冻得硬邦邦的,但他们依旧如蝼蚁般的来回搬运着东西。
天明之后,苏锦早早来到河边,但见河面上一片白茫茫雪白,雪将河面都覆盖的严严实实,东南角这段河面上,雪下冒出的枯草茎秆冻得像一个个尖刺突出河面。
众将眼巴巴的看着这一切,却不知苏锦玩的什么戏法。
宋军于辰时发动攻击,他们并不冲锋,只是用弓箭压制城头守军,也不计较准头,城头上由于没有敌楼遮挡,辽人也不敢轻易露头,只是在宋军射箭的间隙用弓箭反击,相比较而言,居高临下射箭的效果好的多,宋人的死伤比城头辽军多得多,但宋人似乎不在乎这个,一人拿盾遮挡,一人朝城头施射,忙的一头劲。
苏锦微微一笑转头吩咐亲卫道:“端一盆水来。”
众人满头黑线,不知所云。
苏锦举着盾牌下到河边踏足上去试强度,单足上去喀拉拉一阵爆裂之声,身边的马汉赶紧要拉苏锦上来,苏锦却将另一只脚也踩了上去,却见冰面虽有裂纹,但并不破裂,草垫子的张力完全的能承受住人的体重,唯一的问题是,恐怕不能同时站上去多人,不过这样已经足够了。
天黑之后,千余名宋军划着几十条简易的竹筏下了潢水河,守城的辽军听到动静往河面上乱射箭,宋军却并不还手,只在盾牌的掩护下将编织成网格状的草帘子铺在河面上,来来回回折腾了半宿。
苏锦哈哈笑道:“景将军察言观色的本事长了不少,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至于攻城之法,我想试一下一种新办法,不敢保证有用,但我想一试,本来以火烧毁城门是个办法,但上午的时候,我们都看到了唯一的城门处堆满泥包,直达城楼顶,而且还在加固,可见城门处已经是防御最强的地方,反倒不如其他地方容易进攻。”
后半夜冰雹夹着雪花又疯狂的落下,守军们见宋军没了动静,冒着严寒派十几人缀城而下来到河边查看究竟,却被河对面埋伏的宋军一顿强弩尽数射杀在岸边,随后便再也没人下城查看了。
“他娘的,搞什么名堂,这群宋猪什么脑子?见过攻城的,没见过这么攻的,火烧顶个鸟用。”耶律坎荣笑着大骂,袖手在边上看热闹,瞧宋人玩些什么花样来。
“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东南角城墙的颜色好像跟别处不同,别处都是灰黑色,城墙的土缝里还有枯藤小树生长,这说明是老城墙,夯土加粘汁建造,别看斑驳难看,但时间越长,这样的城墙越是凝固的结实,外表也许剥落了不少,里边绝对是刀剑不入坚如磐石;东南角的城墙眼色却是灰白色,这是新夯的三合土的颜色,可见这一段城墙不知什么缘故曾经倒塌过,什么原因我们且不管,这里应该可以试试我的新办法。”
“新旧城墙修建的再好,也不如同时修建的时候那般的融为一体,这个办法或许可以打开一条缺口,我无论如何都要带着那八千桶火油便是怕会派上用场,我们再来试验一番。”
众将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有的说夜里爬进城去里应外合,有的说赶紧四下搜罗砍伐树木打造云梯,有的说挖地道通往城内,总之各有异想天开之策。
一个时辰后,新旧城墙交接处的三十多步范围堆起了十几堆山大的柴禾,宋军士兵将木桶中的淡黄色液体统统浇在柴堆上,轰然一声点起火来,只一会功夫,这面城墙的下半部分便被烈火吞噬,哔哔啵啵的火焰窜起丈许高,熏得城头的守军无法立足,纷纷散往两侧。
“射,狠狠的射,射死这群蠢货。”耶律坎荣叫道。
众人点头,因为他们也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民夫背着泥包将城门处堵得严严实实。
帐内轰然雷动,众将嬉笑对视,这等道理日常都有经验,只是没人能想起来用在这里罢了,原理有点像是混凝土的原理,水泥凝结牢固性不够,裹上几根铁骨架再凝固起来便强度加倍了。
苏锦扒开帐内枯草,在地下寻到一块拳头大的石块,命人将其在火油盆上烧到通红,然后苏锦亲自舀了一瓢冰水往石头上一浇,刺啦一声白气升腾,随后苏锦用刀柄轻轻一敲,咔吧一声,石头碎成数块,就像是一块普通的泥巴团一般。
众人亲眼目睹石头的碎裂,但依旧对这样的办法将信将疑,但军令如山,大帅下令那便要雷厉风行,潘江即刻带人去筹办物事,冰天雪地里宋军士兵顶风冒雪捡材搂草,忙的不亦乐乎,城头上的辽军看的笑的打跌,纷纷笑骂道:“冻死你们这帮兔崽子,看你们能撑多久?”
众将大喜,纷纷问道:“大帅真的有办法了?快说来听听。”
景泰见苏锦说这些话的时候似乎带着笑意,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疑惑地道:“大帅是否已经有了办法了?就别卖关子了。”
“乱草?这是什么办法?”众人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