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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道:“也罢,你记不清也是情理之中,你可知道,如今便是我不拿你,你也必将横尸街头,因为本官来查勘此案与你接触之事必然已经被那指使之人暗中窥察,他们知道我必然要你作人证,所以必然会想方设法的除掉你。”
金哥儿一喜道:“活路?大人要给我活路?大人莫开玩笑了,我的罪如何会被宽恕。”
金哥儿道:“小人委实不知他们所想,当时吓得糊里糊涂的,只会求饶,哪里还会去想这些;那领头之人用刀架着我的脖子跟我说:‘石大人这回是必死的,你也算是帮凶一个,本来我们可以宰了你一了百了,但是看你怪可怜的,也不想凭空坏了一条性命,只要你守口如瓶,便能保住性命,否则,杀你如同捏死一只蝼蚁。’”
枉学丹蕉,叶展偷染妖红。
苏锦道:“本官说能宽恕便能宽恕,但前提是你要与我合作,你本无心之失,从动机上来说,你并非是为了陷害富弼大人和你家主人,只是财迷心窍罢了。”
苏锦道:“就是利用这一点引他们出来,否则我如何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你放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的人随时出现在你身边,你只需如此如此便罢。”
苏锦自然也不会亏待她们,粉丝如此热情,苏锦自然要留赠妙词一首,苏锦已经对盗版诗词毫无羞愧之心,酒酣耳热之际稍微改动字句便信手拈来一首《声声慢》
词曰:
苏锦皱眉道:“他们当着你的面杀了老顾?为何没有杀你?若要灭口,干嘛不连你一块灭了?”
苏锦站起身子走了几步忽然问道:“如果现在给你一条活路,你会不会跟本官合作?”
金哥儿眼中流泪磕头拜谢;苏锦拿了莺儿录下的笔供让金哥儿画了押,这才整衣起身道:“莺儿姑娘,你家妈妈不是说准备了酒席么?咱们去吃些东西见见那些想见我的人,这一宿折腾的,倒是真的有些饿了。”
苏锦道:“机会是自己把握的,我如今给你个机会,看你把握不把握的住。”
金哥儿面色煞白,流着冷汗道:“小人本就该死,反正左右是死,也顾不得了。”
苏锦冷笑道:“这么说来倒是你的无心之失了?你倒是摘得漂亮,但此事恐不是你轻易便能撇清的。”
金哥儿面色晦暗低声道:“小人为的只是些鸡毛蒜皮之事,毕竟小人跟随大人十年余,抱怨也好,委屈也好那也是个人的私事,但像这件事,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小人觉得蹊跷,于是便暗中打探,使了钱探望大人,才得知事情的细节;到这时我便明白了八九分,我家大人的字迹或可模仿,但那私信的印章却是我亲手保管,大人每日都要查看,绝不可能为外人所攫取,唯一的可能便是我偷出去的几封信和那几张盖着私章的空白信笺出了问题。”
苏锦道:“你便那么肯定?你不是对石大人百般不满么?怎地有替他说话?”
苏锦得知,这桌酒菜乃是歌女琴师们凑钱办起来,专门为了款待贵客的,苏锦这才明白,为什么柳七能够不当官不耕种便到处有饭吃,徐冬冬她们都心甘全愿的不但奉献身心而且养活着他,眼前这些青楼中的女子看自己眼神那是一种崇拜到狂热的眼神,别说靠她们养活,便是要了她们的皮肉下饭做菜,她们也许都会答应。
金哥儿面带愧疚之色,缓缓道:“可是没过多久,刑部突然来人将我家大人带走,说是因为大人写给富枢密的一封信中涉及谋逆之事,这件事当真匪夷所思,小人跟随我家大人十年,大人的为人我是清楚的,我家大人对皇上那是尊崇有加,平日在宅中总是感叹今上仁智宽宏,还说大宋中兴非在皇上手中不可,家中所做诗文倒有一半是赞颂皇上圣明之诗;说谁妄谈另立新皇我都信,但我家大人决计不会。”
“小人吓得当真是屁滚尿流,只得答应了他们,那伙人又拿出三百两银子给我,说只要我守口如瓶,过段时间便允许我远走他乡,拿着这些钱讨个漂亮的浑家过个富足的日子,小人也无从选择,拿了银子不敢放在家中,便偷偷埋在北城的吴起庙外的荒坟堆里;小人也想开了,反正也这样了,莫如快活一天是一天,于是便经常出没于青楼妓寨混迹日子罢了。”
金哥儿道:“东西给了老顾之后,小人尚且暗自窃喜,以为找到了生财之道,还跟老顾打了招呼,今后若有人需要我家大人的墨宝,我可以从中帮忙。”
只为天姿冷淡,被西风酝酿,彻骨香浓。
苏锦眉头锁成一个疙瘩,他在细细判断金哥儿话中的漏洞,目前看来最大的漏洞便是为什么那伙人不杀金哥儿,但转念一想,苏锦又恍然大悟起来。
苏锦道:“抓到幕后之人,我自会为你开脱,减免你的罪责,人犯了错误不打紧,但贵在改过自新,你还只有二十四五岁,正是大好年华之时,岂能就此放弃。”
管弦凝碧池上,记当时、风月愁侬。
苏锦道:“幕后之人定然要除了你灭口,我本可以将你押进大牢看守,最多是证明你家大人和富弼大人是为人所攀诬,但是幕后主使没有挖出来,此案无法结案;再者我也不知道幕后之人的手脚蔓延到什么程度,万一我前脚将你收押后脚你便在牢中被害死,死无对证便是要这口供也不能为两位大人开脱;鉴于此本官决定暂不收押你,放你回去。”
苏锦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惊得他额头见汗,幕后主使之人岂会放心金哥儿不去告密,一定是有人手盯梢,否则那日金哥儿前脚进老顾宅中后脚便有人到来,明显是盯得很紧;而自己这几天安排人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盯住金哥儿,岂不是正在那些人的目光之下?那么今日这妓院内外的某个角落,或许也有人在暗中窥伺,自己找到金哥儿的事也必然要暴露了。
金哥儿眼珠急转,咬牙道:“但凭大人吩咐,小人就当是恕罪了。”
金哥儿是石介的贴身仆役,石介犯了惊天大案,本已经是震动朝野,官员们大多表示怀疑此事,而在这个当口,若是再杀了他的贴身仆役,岂非大大的增加此案的疑点,非但不能杀,反而要稳住金哥儿才是上策,只待石介富弼之案定案之后,这金哥儿恐怕也是难逃一死,幕后之人岂容还有个不稳定的因素存在。
莺儿赶紧带路,领着苏锦赵虎两人来到楼下花厅,果见一桌酒席琳琅丰盛,满堂莺莺燕燕都翘首以盼苏锦的到来,见苏锦到来,众人鱼贯行礼,喝酒之际更是莺莺呖呖媚眼乱飞教苏锦不知身在何处。
又怕是,为凄凉、长在醉中。
金哥儿垂首道:“小人说的都是实情,事情到了这步田地我也是悔之晚矣,左右都是死,我也没必要隐瞒罪责;当想明白此节之后,当晚我便去找那老顾理论,谁知老顾也蒙在鼓里,他也不知道此事居然涉及如此大案,于是我和老顾便商量着去衙门说清楚此事,好让官爷们根据这条线索查清此事;然而就在我们约定明日一早去衙门说清楚此事的时候,门外跳出来七八个不明身份之人,老顾认出来其中一个便是买我家大人的买主,但三言两语之后,那帮人便悍然行凶,将老顾杀死在当场……”
开元盛日,天上栽花,月殿桂影重重。
金哥儿道:“大人,该说的我全都说了,那晚事发突然,小人没看清那些人的长相,小人吓的要命,别说是照面细看,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如何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金哥儿看到了希望,连连磕头道:“但凭大人指点一条明路,只要不死,小人一辈子感激大人的恩典。”
“金哥儿,你可有其他要说的了么?譬如那晚照面之人的长相,衣着,还有他们的言谈中是否露出什么蛛丝马迹,这些你可有印象?”
翠华远,但江南草木,烟锁深宫。
道人取次装束,是自家、香底家风。
十里芬芳,一枝金粟玲珑。
金哥儿一愣道:“放了小人?大人既说他们定然知道大人已经和小人秘密接触一定会杀了我,那不是叫小人去死么?”
金哥儿颤声道:“大人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