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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那赵都头一听声音,忙爬起身来行礼道:“哎呦,原来是龙指挥,瞧我这双眼,真该抠了喂狗。”
众人顿时欢声雷动,赵都头和方都头喜滋滋的上前来一人拎起一只布袋挨个的分发下去,众士兵笑语欢声不断,有人道:“果然有福利,咱们这趟辛苦没白费,在京城虽然舒坦,饷银拿到手也不过八百文,还不够去窑子放上两炮的,这一出来,一下子翻了倍儿。”
这是一帮享受惯了的老爷兵,能进侍卫司的士兵家中多少有些门路,平日里骑着马耀武扬威一番是他们的拿手好戏,真正的出门办差倒很少,本来出发的时候大家还有些新鲜感,杜枢密训话的时候还说有补贴拿,倒是很让没有选中的侍卫们骂骂咧咧的眼馋不已。
“比京城的还少?”
“开玩笑吧,三个月?”
龙真鄙夷地道:“这也算证据,人家反咬一口说你们把钱花了又来混闹,你们的脑袋还想要么?”
龙真道:“诸位兄弟当真想出这口气?”
出乎意料的是,龙真脸色阴沉,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赵都头见状凑到龙真耳边道:“怎么了?指挥使大人是不是嫌少了?要不属下叫他们每人凑一百文上来好了。”
方都头大声道:“叫我说啊,咱们一起回京,法不责众,咱们将事情全部跟枢密院挑明了,克扣军饷可是大罪,就不信有晏殊撑腰,就没人治得了他。”
有人大声道:“龙指挥,你干嘛不据理力争呢?咱们兄弟是你带出京的,咱们自然是听你的,你应该跟那毛没齐的鸟专使好好说说,给他点颜色看看。”
方都头道:“兄弟们这不怪龙都头,你们想,即便是龙都头清醒,那贼厮鸟堂而皇之的要指挥使大人签字,他能不签字么?”
众士兵一见是龙真进来了,纷纷窸窸窣窣的往起爬,龙真哈哈笑着伸手连拍,道:“都躺着,不要起来,这会子是休息时间,不用多礼。”
“对对对,找个会吹拉弹唱,品箫吹笛的花魁娘子,让指挥使大人也好好享受享受。”
气氛正热烈之时,屋门被‘哐当’推开了,一股寒风直灌进来,将篝火吹得左右狂舞,士兵们也被冻得一哆嗦,有人开口骂道:“谁他娘这么缺德,大半夜的跑进跑出这是丢了魂儿了么?”
“这一贯五的饷银,你们当是一个月的么?这是三个月的饷银啊。”龙真软弱无力地道。
众人道:“对对,咱们一起走,怕他个鸟?咱们占着理儿。”
“什么?”
“指挥使大人,这话从何说起啊?”众人面面相觑,不懂话意。
龙真长叹一声,脸上神色显得极为自责,众人不明就里,纷纷停止哄笑看着龙真。
“什么鸟粮务专使,去他娘的,这差事叫他自己办去。”
龙真沉着脸等众人的叫骂稍微停息了,这才起身将丢在地上的铜钱串儿全部捡起,吹干上面的灰尘,拿掉上面的草屑,放进士兵的怀中。然后直起身站在火堆边环目四顾,众人默不作声的看着他,知道他有话要说,他们也正想要听一听龙真的解释。
龙真摊手道:“证据呢?证据呀。”
说罢朝后面叫了一声:“拿过来吧。”众人这才看清同时进来的还有两个龙指挥使的亲卫,那两人每人拎着一个布袋子,沉甸甸的往火边一丢。
“对对,咱们谁认识他个乳臭未干的粮务专使,什么破官儿,也来要爷爷孝敬,咱们回京城,这差事让他娘的自己办去。”
士兵们炸了锅一般纷纷喝骂不休,有人激动地将饷银往地上乱丢,叫骂着撂挑子不干,一时间群情激奋不已。
龙真道:“难怪他抢着要去户部领饷银,原本这些事都是我去办的,他却屁颠屁颠的跑了去,原来就是为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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