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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这一代山路纵横、还有盐碱风沙之地,路上还要经过回回族聚集的一大片区域,大宋开国以来,虽然这些区域早已纳入管辖之中,但在无论在生活习惯和心理认知上,汉人总是对这些回回有一丝轻蔑和敬畏的心态。
苏锦被他一刺|激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于是轻声问道:“那日我听晏大人说,那府尹唐介在路上为强人所杀?可有此事?”
寄声京华客,莫忘旧时友。
苏锦看着坑洼不平车辙深至人膝的石头路心道:这他妈也算是官道,还好这年头除了两条腿便是四条腿,要不就是两个轮子,自己穿越过来即便是带来一辆劳斯莱斯,怕也是只能当摆设,在这样的路上寸步难行;难怪富弼说大部分时间消耗在路上了,这样的路能快起来才怪。
苏锦满脸羞红,连声称是道:“谨记恩师教诲,学生时时记在心头。”
……
念始读诗书,岂非亦有求。
肠胃绕锺山,形骸空此留。
(注:王安石的诗我做了修改,和原作相差不少,不过是为了情节而已,考据帝勿喷。)
捉手共笑语,顾瞻中河舟。
“为人处世圆滑玲珑无伤大雅,但若是为官为学须得老老实实,切忌浮躁跳脱,便如当日罚抄《学而》五百遍一般,你以为老夫看不出来那并非你的笔迹么?慎之慎之。”
苏锦失笑道:“我又不是死了,明年春天还回来的,我们还要一起蹴鞠,一起秋闱中举呢;再说了,几位兄长贤弟都在此地,说起来我倒是羡慕你呢,我这一去孤零零一个人,可是无聊了。”
苏锦在马背上转身回望,连连挥手,只听秋风中王安石的声音传来,曼声吟道:
方子墨点头道:“也不求你时时记在心尖,但修身无处不在,好自为之吧。”
最苦逼的算是小柱子了,依旧赶着那小青拉的骡车儿,稀稀落落的跟在队伍后面吃灰,不时的向四大吃货投去嫉恨的目光。
苏锦转向王安石、魏松鹤、卢大奎、程良木等人一一拱手话别,开路亲卫吆喝一声,车队粼粼而动,缓缓而西,沿着泥石官道直奔汴梁而去。
富弼微笑道:“就知道瞒不过你,不过此事你可别张扬,大人说了,就说是强人劫财,顺手杀了人。”
苏锦打了个张口道:“还好吧,秋阳温暖,山川壮丽,蛮有意思的。”
独寻城隅水,送子因远游。
方子墨拍拍苏锦的肩膀,叹息着转身归去,苏锦看着他消瘦的背影,踽踽独行之态,心中唏嘘,这位方子墨好像是个谜,相处数月,都没摸得透他。
书院停课半日,送别苏锦,戚舜宾方子墨带着众学子一直送到西门外十里长亭。
富弼左右看了看,探头低声道:“确然,就在离此三十里的牛头驿,押送的十几名士卒也尽数被杀了。”
苏锦惊讶道:“官道附近有强人出没?”
归卧不自得,出门无所投。
嗟人皆行乐,而我方坐愁。
“贤弟,打起精神来,日落前赶到前面驿站,有人可等着你呢。”富弼呵呵笑道。
三杯离别酒饮罢,方子墨上前来递给苏锦一个小布包裹,拍着苏锦的肩道:“老朽为教席三十年,所遇学子多如过江之鲫,似你这般人物倒是凤毛麟角,今日一别将老朽数十年之心血汇聚赠送与你,你此去山高水深,世道艰深之处当渐有领略,老朽也没什么可以帮你,唯将老夫闲暇时所著书稿交付与你,对你或可有所帮助。”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官道的修建刻意避开了上述的那些地区,人力物力的限制决定了官道不可能在山岭中取直线前行,心理上的排斥感又避开了回回聚集之地,如此一来,官道本可以一条线的直通,到现在却先西而南再往北,成了个蜿蜒的北斗之形,两地间的距离陡增一倍,扩大到近千里之遥。
现在要拿赵宗旦易如反掌,但是拿了他而没有直接证据,圣上定然不满意,皇上是要的意思恐怕是既要宰了他又不能让天下人说嘴,所以须得有铁证,剿灭匪巢之后抓获的匪首的供词将是赵宗旦脖子上的绞索,唐介死了,这些证据便更重要了。
苏锦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装糊涂或许可以迷糊赵宗旦,不用说是为了配合包拯的下一步动作,至于什么动作,那就不得而知了;苏锦揣摩,无外乎先控制住应天府的局势,将滕王困住,再探查出匪巢所在,剿灭这些盗匪,再回头来收拾赵宗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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