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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多费一番手脚便是,包拯应该动身了吧,这应天府的府尹难做啊,我知道你有这个意思,不过这件事还是包拯比较合适,你不会怪我吧。”
李刚看着富弼,富弼道:“李将军,听他的,我作证便是,十万火急,你还犹豫,大人的安危重要。”
李刚愕然道:“没有大人的命令,你说的话我怎能从命?”
“彦国岂敢,应天府的差怕除了包拯,暂时也无合适的人选了,吕相那里不知道能否得到同意。”
这些人原本是跟着滕王后面捞好处的,他们根本不知道滕王的真实目的,在他们看来,不管换了谁是知府,只要官职不丢,又油水可捞就行,要说跟着滕王造反,压根他们就没往那上面想,在他们看来,滕王也不过是和他们这些人一样,顾着捞钱而已;只不过滕王捞的是大钱,他们跟在后面喝汤吃骨头罢了。
当日晚间,晏殊召集应天府一干属官来府衙见面,明确要求诸位在新知府未来之前各司其职不得懈怠,并召来有司单独训诫,隐晦的告知其中关节所在,要他们认清形势,不得再有枉法之行。
事实证明,晏殊的一系列举动颇见效果,半日的恐慌之后,百姓们很快便恢复了正常,更让百姓们惊喜的是,原本在四城各处晃荡的闲汉和地痞们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平日横着膀子喝五幺六的一帮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当然在苏锦看来,晏殊的举动极为老辣,晏殊能做出这么多慎重的指示,且不怕引起百姓的议论和恐慌,恰恰说明晏殊对形势的判断极为正确,也从侧面证明了苏锦的推断,那便是滕王的所有举动早已落入朝廷的掌握之中。
晏殊接管应天府后,连发三道告示通知城中百姓,与此同时,派人在各条大街口设立临时军营驻点,以防不测便于及时就近调兵支援。
富弼静静道:“可惜那个人好像没有测出来呢。”
“路都是自己选的,莫要怨天尤人。”次日上午在府衙内堂内晏殊叹息着对富弼道,富弼自然明白他的话中之意。
轿帘掀开,苏锦探出头来,前后看看,正撞上赶回来报告的李刚的目光,把李刚唬了一大跳,忙道:“苏小官人,你这是搞什么鬼,怎地跑到大人的轿子里了,这成何体统。”
晏殊当然明白这当中有绝大部分是跟在后面吆喝的混子,但也有人是知道情况的,此时也不是动手的时候,但愿赵宗旦能嗅出什么,那丈二白绢可不是白赐的,若是识相便一了百了,若是不识相,等唐介已到京城,等待他的便是御史台和刑部的双重询问,到那时怕是这位滕王爷不想自裁也需自裁了。
富弼叹了口气道:“上意难测啊。”
“为何不直接将之擒获解到京城了事?”富弼问道。
“彦国,你呀,四十岁的人了,思虑总是停留在一个小的范围打转,苏锦绝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苏锦无奈道:“那你就赶紧快马去府衙请命,迟恐生乱,求求你了将军,速去速去。”
晏殊笑道:“孺子可教,今上好仁,仁义治天下是他的追求,譬如此事,那人不起来动手,皇上绝不肯先动手,以免遭受天下之诽,又或者有直接的证据能释怀天下人的揣度之心,若非如此,先动手决计不可能。”
阻拦晏殊车驾的数百‘百姓’不知为何像是得到统一的命令一般,纷纷爬起身拍拍屁股走路了,策马立在队伍的前列的李刚对整件事毫不知情,有些诧异的跟左右几名都头交换眼色,那几人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些人是那根筋搭错了。
李刚不再犹豫,挥鞭策马带着十几名亲随飞马朝府衙奔去请命。
“小婿受教了……”
对于唐介的历任,更多的人居然是怀着一种羡慕的心理,以至于宣旨之后,这些人还纷纷的道贺,吵闹着要唐介摆酒给红包。
李刚得了晏殊之令火速行动起来,李刚带兵倒是真有一套,令行禁止快捷无比,午时未到,四城的城门全部被归德军接管,四座城门各派了五个都五百人严格盘查进出人员,并派出五十个巡逻小队在城中加强巡逻,与此同时,府衙内外千余名士卒进驻守卫。
……
富弼一惊,暗骂自己疏忽,赶紧下令大队人马快速赶往府衙,李刚越发的摸不着头脑,一直想找机会问,苏锦道:“李将军先莫问,等下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你,你须得马上调动手下兵马,四城城门要换上你的人,另外在城中增设巡逻队,实行宵禁,快快!”
苏锦没好气的道:“卸磨杀驴么?你当三司使钦差大人的轿子那么容易便能坐到么?我若没猜错,怕是连你也一次没坐过;我既然有这个机会,还不让我多过过瘾么。”
苏锦呵呵一乐道:“我都当了一个时辰的钦差大人了,你到现在才知道,严重失职;什么都别说了,快快前进,赶往府衙去接应大人,这伙人散去,万一是去府衙就麻烦了。”
这一切震动了他们的神经,就算是神经再大条之人,也意识到有些不同寻常了,于是在晏殊召集他们训诫之后,这些人才真正的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同了,于是一个个韬光养晦收敛起来,该办公的办公,该办事的办事,居然各司其职一丝不苟起来。
“大人,我们何时动身?”富弼问道。
但是事情的发展远出乎他们的意料,晏殊的一系列举动不同寻常,而且当日下午,唐介便由晏殊的十几名亲卫护送着离开了应天赴任,那架势不像是去赴任,倒像是被驱逐,被押解赴京一般。
富弼垂首道:“岳父大人教训的是,我不如苏锦,从昨日那暗渡陈仓之计我已经看出来和他的差距了。”
眼见便要到衙门,就这么点路了,这小子要过过干瘾就让他过吧,说的怪可怜的。
“此间事情还未了断,那人尚未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或许还要等上几天吧。”
“你又犯傻了不是?这件事是皇上亲自决定的,吕相这一辈子宦海中打熬你当是白熬的?这么敏感的事情上,谁也不会拿主意,懂么?”
富弼眼见拦阻的众人撤去,心知得手,回到队伍中间的紫色大轿前大声道:“苏小弟,看来是奏效了。”
赵宗旦窝在府中一步不出,侧门里倒是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入频繁,那都是四城的手下管事,以及打探消息的家中护卫,赵宗旦告诉这些骂骂咧咧的痞子头们:新任知府尚未到位,晏殊在此地待不了三两天,这几日先憋住了,待晏殊一走,应天府的天下还是咱们自己的。
富弼翻翻白眼,心道:我是没坐过,不过这干瘾过了有什么意思,我日后一定要弄个正正经经的钦差大臣的轿子坐坐。
不明真相的人以为晏殊是小题大做,官员离任本是正常之时,这位钦差大人吃饱了撑的,弄得人心惶惶不安,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富弼想了想轻声道:“可是他的意思?”伸手指指天上。
苏锦舒了一口气,将头缩回轿子里,富弼在外边道:“你怎地还不出来呢,这会子又不需要你假扮大人了。”
晏殊哈哈笑道:“难测还不是被你测出来了么?昨日我问苏锦,他也是这么回答,看来上意并非难测,难测的是天意也。”
晏殊觉得自己的话重了,于是温颜道:“你也有比他好的长处,苏锦过于跳脱,行事每出人意外,而你则稍显呆板;苏锦胜在智计百出,你胜在勤勉严谨,这两种品格都是为人臣之极所必须的,你也莫妄自菲薄,此事你可深入的思索一番,必有答案。”